黄允岸毫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剑,他逐渐平复了情绪,苦笑了一声,“真相?真相就是桑若那贱人打碎了镜子,让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妻子!”
冬苓冷不丁的接了一句:“可桑姐姐也是你的妻子呀。”
“她算什么东西?我妻子只有宋淇一人,旁的都不过是个容器。”
“呸!你又算什么东西?玩弄人家姑娘感情又伤害人家姑娘性命,我要是你我都要羞愧的撞墙上以死谢罪了!你个狗东西!活该你没孩子!狗……”冬苓还没骂完就被秦在锦捂住了嘴巴。
“好好好,消消气消消气。”
宋书岚在背后默默点了个赞!爱听!多骂!
黄允恒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笑着过来凑热闹,一边鼓掌一边说:“几位真不愧是修仙之人啊,尤其是这位小姑娘真可谓是火眼金睛,我这弟弟别的不说拿手绝活那绝对是表里不一的做人!”
冬苓看到这厮靠近,挣开了秦在锦的手,“你怎么有脸说别人啊?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我看你比你弟弟更让人恶心!滚远点!死臭虫!”
黄允恒那鼓掌的手瞬间伸过来想要打冬苓,被一旁的秦在锦拦了下来,“都说了让你滚远点了。”说罢便借力将他推了出去,黄允恒被这一下晃的差的跌落在地。
那位给黄允恒剥核桃的女子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迅速起身朝着这边跑来扶住了黄允恒,生气的说道:“你们这群人!你们难道不是前来帮助我们的吗?为何现在案子都没解决却还要动手打无辜的人呢?难道你们眼里就没有一点王法可言了吗?我要去告发你们!”
黄允恒站定以后攥住了那位女子的手,“要不说言言最会心疼人呢!”
而后他将目光看向黄府的其他人,“难道你们都瞎了眼吗?没看到他们对本少爷动手了吗?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他们给围起来!”
言言满脸羞涩地回应道:“恒郎千万别动怒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呢。”
于是,目前院子中的情景便是江洵等人将黄家的两位少爷围住,而黄家剩下的那些人则反过来将江洵他们一行人给围困其中。
此时没人将注意力放在被安置在一边休息的福明,只见那人已经睁开了双眼,他慢慢的用手去扯开秦在锦给他包扎的纱布,然后像没有知觉一般的用手去撕裂被缝合住的伤口。
站在外围的诗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并未声张,也没有阻止,只是面无表情、冷眼旁观地紧盯着福明把手伸进肚子里不停搅动,那原本已经止住的鲜血再次汹涌地向外流出来。
终于,福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一根断指!
他像一个发现宝藏的孩子一样欣喜若狂,立刻坐起身来把断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只是他那双原本应该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眼睛却早已失去了光彩,甚至连嘴角那夸张的笑容都显得异常僵硬。
福明死了。
佳乐在回头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时,被吓得失声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瞬间打破了刚才紧张到气氛。
江洵闻声立刻推开周围的人,快步走上前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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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到了,今晚不出所料的又死了一人。
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到的便是被开膛破肚的福明握着断指看着他们笑,有的被吓到向后退,有的被恶心到干呕,就连嚣张的黄允恒此时都愣住了没再说话。
“老..老爷没呼吸了。”一旁的妇人颤巍巍的说道。
她是这府里的厨娘,而不久前被蒋曌安排照顾黄老爷子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方才他丈夫被喊去围堵江洵他们,而她则被留下来看守老爷。
然而,自从她守在床边后就察觉到了异常——老爷虽然一直睁着眼睛,但却从未眨动哪怕一次!这让她心生疑虑,最终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挥动了几下。
可黄老爷子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和不安。
她颤抖地伸出手去试探老爷的鼻息,片刻之间,她的心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老爷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尸体正在逐渐变冷。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令她惊愕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
“爹!!!”黄允恒哭喊着跑过来,一把抱住躺在床上的人。
他是怨恨父亲的,怨恨父亲给了他无忧无虑的童年后又在瞬间收回,怨恨父亲给了他锦衣玉食的宠溺后却又不单单只给他一人。
可他也是爱着父亲的,宋淇的事情他父亲怎会不知,可也只是责备他做事不够周到并默默地替他收拾残局。
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可即使黄允岸掌管大权也从未短缺过他一分一毫。
他总是抱怨父亲给的不够多,可当父亲尽数收回的时候又乞求父亲别丢下他。
当然,这种复杂的父子之情黄允岸是感受不到的。
他只是觉得心里的石头突然被放下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偏心又无情的父亲怎么办。
因为父亲的面子和权衡利弊,导致他的母亲只能在枉死以后草草下葬。
因为父亲的偏爱和顾忌,他的妻子只能一尸两命不能报官申冤。
他从小到大学的知识在禁锢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要尊师重道,要孝顺报恩。
可现实一次次的让他心灰意冷,让他无路可退、无家可归。
他若是个没上过学堂,没读过书,没被父亲鼓励并认可过的孩子就好了,这样在宋淇死的时候他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拿刀将这些渣滓全都捅死陪葬。
他读书明智,他走一步看三步,他最后下不去手了。
他并非不是没得选,起码他还能选择自己的死活不是么。
但那个狗老天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