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夫小卒过河,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人之间语调尽显轻松,丝毫不讲君臣之礼,犹如多年的知己故交一般。
“待灾情结束,我想留在咸阳歇歇,也好陪伴你一段时间。”恶夫头也不抬,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闻言,嬴政刚想落子的手顿住停在空中,“我曾言,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你我之情,可称手足,何须如此?”
“难不成...你要食言?”
嬴政眉宇闪过一丝焦虑,“当初,你我曾许诺,携手开创亘古未有之盛世...”
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恶夫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当初我以为,只要有你在,我便可安心施为,可这天下、这庙堂,并不是只有你我二人。”
“功高震主....对你对我...都不好!”
“如今我已是身居高位,若是再进一步,你该如何?”
嬴政闻言显得有些急躁,心烦意乱之下直接甩手将棋盘掀翻,棋子落地“啪嗒”作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他压根就没思考过所谓的功高震主,只一心想着两人携手开创大业。
忽然,嬴政好似想通了什么,烦闷之色瞬间消散,声音中带着一丝揶揄,“不如...我收你为义子?再立你为秦国公子....”
我勒个擦。
恶夫脸都绿了,好不容易塑造起的一本正经,被这番话瞬间破功。
“我当你是手足兄弟,你却想做我爹?!”恶夫没好气说道,殿内原本有些沉凝的气氛也因此消散。
嬴政几声怪笑,大步来到恶夫面前,两人之间距离之近,仿佛下一刻就要亲吻在一起,“你说寡人是否乃秦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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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夫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但仍颔首示意,“毋庸置疑,只要我在一天,你与你之血胤便永远稳坐秦王之位,无任何人可撼动。”
“我既乃秦国之主,能不能行的了君王事?”嬴政又问。
恶夫唇齿翕动,轻吐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令既出,谁敢不从?”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身躯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王霸之气,仿佛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你既言这庙堂天下非一人之力可掌控,莫非到了寡人这里,就要独自承担一切?”
恶夫愕然……他似乎开始领悟嬴政接下来的话语。
嬴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打有你之后,寡人甚是省心,凡大事小情你皆处理妥善,井井有条。”
“你非奸佞,何惧他人如何言语?”
“是非曲直,寡人自有分辨。”
“寡人图谋的是这天下,是秦国万万年,是秦之子民安居乐业,可不是那些阴谋攻讦。”
说到此处,嬴政的话音略微停顿,音调陡然升高,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君王之功,在于用人,当行仁政布善法,坐中枢而御万方。”
“然君王亦是人身,无事事精通,掌那驭人之术,才乃君王无上之能。不妄自菲薄,亦不可狭隘猜忌。”
虽然此刻的嬴政还未走到始皇帝的高度,但其的思维却极为开明霸道,有包容一切之心,亦是无比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