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眸如深潭:“若是只凭一个信字来处理朝政和后宫之事的话,朕这个皇帝就太容易当了。朕已经维护皇后太多了,若是一味偏袒她,更会惹起朝臣非议,所以这件事朕一定要查个清楚,为了给皇后一个清白,苏楠慎刑司这一遭免不了。”
陈潭跪地恳求:“慎刑司这个地方,任凭谁进去也能扒层皮,苏楠一个女子怎么受的住酷刑,求皇上开恩。”
慕景宸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苏楠是言瑜安排在皇后身边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她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久,朕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会医术,你呢,知道苏楠会医术吗?”
陈潭当真不知,答道:“臣也从来不知苏楠会医术,淮王不知从哪听来的,苏楠未必会医术。”
慕景宸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他要确切的知道苏楠到底会不会医术,而不是未必会。
陈潭看着皇上莫测的表情,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件事确实棘手,皇上一边想维护皇后,一边又想给淮王以及右相一个交代,就怕皇上会牺牲苏楠来平息此事。
“臣敢担保这件事与苏楠无关。”
“你给她担保?”慕景宸语气淡淡:“其实朕早就看出苏楠这个人很不简单,当初她接近你是受了言瑜的指使,也是存着目的,你对她能了解多少?从情谊上看,她就更不值了,你曾经为了她拿军功来换今生的相守,她一句不肯给人当妾就拒绝了,可见她也并不很在意你,你也不必为她请求。”
“可皇后娘娘看重苏楠,皇上若是处置了苏楠,皇后娘娘一定会伤心的。”
慕景宸思索须臾,说道:“只要苏楠没有欺君,朕就不会杀她。”
自从安宁和苏语朦在凤仪宫出事后,苏楠一直忧心忡忡。
许言曦倒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苏语朦这一招可是云贵妃玩剩下的了,云氏在云贵妃那喝了东西,又来本宫这,想嫁祸给本宫。”
苏楠一脸的郁色:“云氏来过凤仪宫不假,可是她在相府毒发,相爷帮着掩饰了过去,护国公闹也是白闹,可这次不一样,她们喝了茶之后在娘娘跟前发作,虽然安宁和苏语朦没有丢性命,可她们都和皇上情分颇深,家世又显赫,相爷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
许言曦似笑非笑:“怎么?你就那么小看本宫,没有皇上和丞相,本宫就由着旁人欺负吗?”
苏楠叹息着:“奴婢做错了一件事,生怕连累到娘娘,心里极为不安。”
许言曦蹙眉问道:“怎么了?”
“安宁郡主腹痛的时候,奴婢见血染红了衣裙,当时奴婢怀疑她可能是小产了,又担心她会和苏语朦买通太医,合伙陷害娘娘,所以在抱着她的时候,悄悄给她把了脉。
她服用打胎的药物是真,小产也是真。可是知道了结果又担心她有所察觉,她当时痛的厉害,属于半昏迷状态,奴婢给她把脉的事,不知道她是否察觉的到。”
许言曦望着牡丹香炉里袅袅绕绕的烟雾出了一会儿神,语带淡定:“很多事情做的时候只能看当时的考量,就连圣人也做不到前后周全,做过之后就不要后悔了。”
苏楠的脸色越发沉重:“如果皇上知道了奴婢会医术,他一定会猜到娘娘或许早就知道了他悄悄往玲珑枕里放东西的事,别的先不说,在去扬州之前,娘娘和他的那一番闹腾,岂不是全都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