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错误。大局为重。”吴治重复完静两秒,“我的当事人,再被歹徒割伤脖子、言语侮辱过后,只是向来执法的警察表达这两点,告诉他以大局为重!个人哪有什么大局?她说的是法治大局,要合理合法的惩治犯罪,别犯错误乱用私刑!这样一个循规蹈矩与世无争的柔弱女子,在生命受到威胁,名誉受到侮辱后,在流血不止高度紧张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向法官点点头,“实话讲,我第一遍看到这时无比动容、感动!”他提高了音量,“我们努力构建的法治社会不就要这样的公序良俗吗?这样遵纪守法的公民受到侵害,我们不严惩犯罪,会让同样的守法公民失望!如此,猖狂到警察家里施暴的匪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吴治用力拍拍被告辩护律师的台面,仿似在提醒他明辨是非。
桑迈听着吴治抑扬顿挫的话语,看着大屏幕上有点模糊的画面,心狠狠地疼一下。即便吴治这样说,他也看得明白,肖湘这样做是为谁。她爱齐天盛,爱而不自知!她说想试着和他恋爱,因为他是她心理障碍里的例外。她却不懂,他为什么是例外!
吴治开始剖析辩护律师的陈词论点,“接下来如辩护律师所说,我们换角度再来梳理一遍案子。被告在医院门口看到个善良的姑娘,对她动心了,于是第二天在同样时间来到医院,尾随至她的住处。”他抬抬手问,“他想干嘛?他单方面的好感加跟踪,这不叫爱情!我还在来的飞机上遇到个歌手呢,我能说他是我的熟人朋友吗?一面之缘,显然不能!”
吴治回手指指大屏幕,“被告想干嘛?他的意图,法律术语叫犯罪动机,他自己说出来了。他对齐警官说,她若怀上孩子,你猜猜是你的种,还是我们金家的种?之后又说,让齐警官帮他养儿子!”
吴治看看别扭低下头的肖湘,又环视法庭一周,“大家想想,这个逻辑。他看上个姑娘,尾随到人家住处,发现是和他有宿怨的警察家,他立刻有了两个打算,报复警察、强奸妇女。”
此话说出,审判席几人低头交流起来。
吴治继续强化论据,“想想被告的话。”他一字一顿地说,“她,若,怀,上,孩,子。怎么怀,不用我给大家科普生理和医学常识吧?在违背女性意愿的情况下,强制与其发生性.行为,法律即认定为强奸。被告把我的当事人强制带出门后,警察及时赶到扼制了他的犯罪行为,那在法律里怎么定位?”他竖起食指在半空像敲黑板似的虚敲敲,“这叫强奸未遂。”
吴治回头看看书记员桌面的材料,“这一条,大概是公诉方没列进去的。被告在居民区大呼小叫说这系列话,是典型的造谣诽谤、诋毁名誉。所以,请法官量刑时予以考虑。”
张伟光再感叹,“厉害!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强奸未遂呢。”
齐天盛听这补充罪行,是如鲠在喉般难受,再看肖湘,她垂首坐着是那样的难堪与焦虑,却还那样隐忍着。
此时,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时听候宣判。
吴治问肖湘,“怎么样,出去调节一下。”
肖湘摇头,她腿抖得站不起来。
桑迈大步迈开走向肖湘,肖皖也红着眼睛上前,林媚走几步站在半途等着,齐天盛紧攥起手,唯有他不能靠近,不可靠近,他什么都不可以做,他是公诉方。
张伟光拍下他胳膊,“透透气!”
齐天盛走出法庭,李想就后面跟着叫他,“圣哥。”
齐天盛听到了,没回应一步一步到走廊的窗口,想让那疼痛压抑呼吸不畅的心肺,得到一点新鲜空气。他微弓身手扶窗台,似乎不扶着点,他都要站不稳了。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