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和猴精没啥区别。”

陈子恒看特写齐天盛作画，探头小声问肖湘，“这是圣哥手？”

“对。”肖湘也不错神儿看着屏幕。

陈子恒感叹道，“圣哥是真会72变吧，要不是看到他手背上帮我挡砖头留下的疤，我都不敢相信是他，这手艺无敌了！”

肖湘会心一笑。

到了齐天盛专访环节:

这幅《暮时子归》的创作灵感，来源某次傍晚出勤，我看到的场景。

这是来去匆匆追逐太阳的旅人，她向阳而生、向日而行，她和向日葵一样生命不止、追逐不停。背影是守望者的视角，在她不知疲倦的脚步背后，永远站着守望她的人。她出发的起点，是他守候的原点，待日暮时分太阳隐没，她累了倦了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守望者为她照亮的来路。不畏日暮近黄昏，星火归途守夜人……”

肖湘第一次知道那个糙汉齐警官还有这么诗情画意的一面，视频里他黑漆深炯的眼睛直视镜头，那眼神像是直视镜头外面的人。肖湘的心猛地颤栗几下，他的眼神像洞穿了时空直视她，他像是在盯着她，与她对话。

肖湘忽地想到，齐天盛在那个暴风雪夜说“我想把这画送给你”。第二天专访齐天盛时，只有吴圆圆和陈禹两人去的，她又错过了合片，所以齐天盛的这番话、这个眼神，她切切实实是第一次听到看到。

大屏幕里已经进入第二个非遗传承人的演绎部分，肖湘虽然一丝不苟看着，却没有了先前看片审视的主观能动性，她机械地听着记录着，失去了自己的审美判断。因为齐天盛那深炯的眼神，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

最后片子看完，崔部长满意地与桑迈握手，“桑导让我见识了什么是上交国家的水准，也让我见识了什么叫精益求精，所有修改意见都按您的意见来。今天辛苦您团队回去修改完，明天正式交片报审，我给您团队大摆庆功宴！”

桑迈简单寒暄后一行人走出办公大楼，外面已是明月初升时分。大家上车，桑迈又有意拉肖湘走在最后，“肖湘，你还可以吗？若不行就把记录本给我，你回家调整休息。”

肖湘摇头，“不用，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工作。”

桑迈拍拍她肩膀，“你这小孩，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肖湘脚步微滞，“我想起来，有点小事要去处理，你们先往回走，我一小时后到。”

桑迈想说陪她去，肖湘却没等他开口，就转身跑走了。

肖湘到路边拦辆出租车，“师傅，去温都文府。”她从没像现在这刻这般想见过一个人，她想去见齐天盛，想去问他那幅画，还要不要送给她。

然而，20分钟后，出租车停到齐天盛家小区外时，肖湘迟疑了，有这1200秒的冷静，她想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她想问的不仅仅是那幅画他给不给她，她想问那守望者的承诺他给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