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盛看看她，“你也别太难过，生老病死，谁都左右不了。”

“我就是遗憾，明明可以不是这局面，就是我的疏忽……”

“其实谁都有遗憾，你也别太自责。像我吧，我也常会想起我奶奶。我总能想起，她说‘小时候她养我12年，她老时我养她12年’，我们两个就两清了。”齐天盛沉沉叹口气，“你说就一个老太太，有吃有住的，非得和我分那么清干嘛！非得要去住那黑咕隆咚的老房子，非得要自杀，我但凡早去一天就不会是那结果……”

“不怪你！”肖湘转头看齐天盛，“是她自己的选择。”

齐天盛摇摇头，“是吧，我看《中老年心理学》分析可能是我奶奶有老年抑郁症。她常说，想人就能把自己想死。你是不知道想人是个什么滋味，是真的难受！我养父是病死在监狱里的，从我养父死，到我奶奶自杀这10来年，我奶奶肯定是相当难受的。”

“嗯，老来丧子，人生大悲！命运有很多事，我们都左右不了。”

齐天盛看看肖湘，“对，就是这个道理！老太太到寿了，你再自责也无法阻止！”

肖湘自然明白齐天盛是在这苦口婆心地劝她，“嗯，我明白。”

有点冷，肖湘关了车窗看到路边有个奶茶店，“能请我喝杯咖啡吗？”

齐天盛转头看，肖湘手往外指，“懒得下去了。”

“能，哪有不能的！”齐天盛停车，“想喝啥样的？我可叫不出那些个名名道道的。”

“要奶咖吧，记得加糖，不愿意喝太苦的。”

齐天盛拿着奶茶回来，“温的，我特意让加糖的12分甜。”

“谢谢。”肖湘轻啜几口，“不提提神儿，我怕看片时睡着了。”

齐天盛看表，“还有半小时，要不你睡会儿？”

“行，你开车还挺好睡的。”肖湘放下奶茶杯闭上眼睛，“1:50停到办事大楼，叫醒我。”

“好。”齐天盛车再开起来，他就减到了最低限速，车像个移动的大摇篮又慢又稳地晃着，都把他自己晃得昏昏欲睡。

最后，齐天盛的车提前5分钟停到景区管委会办事大楼前。他没叫，肖湘就自己醒了。

肖湘拿起奶咖，朝他摆摆手，“谢谢。”

齐天盛跟着问句，“忙完我来接你？”

“不用。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呢，修改片子我得在场，不能让大家都觉得桑导一直在给我开绿灯搞特殊化。”

肖湘走了，那边桑迈他们的车也卡着时间到达，一行人下车往楼里走，正与肖湘汇合。

桑迈细端详肖湘，惨白的面色，微黑的眼眶，“你们先进，肖湘最后的成片你没看，我先和你交代几个细节。”

大家进楼，桑迈走近看肖湘，“老太太哪天下葬？”

“今天上午。”

桑迈皱眉，“你怎么不通知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

“您这不分秒必争的忙着！我谁也没通知，就家里几个人去的。”

桑迈无奈地摇头，“总是和我这么见外！我还不算家里人吗？”他从衣兜里掏出肖长荣那张留言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