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盛只睡四五个小时，生物钟就醒了，因为暴风雪阴阴沉沉的天色，早7点天也不太亮。他想去看肖湘醒没醒，下楼看工作间依旧亮着灯，走进去发现肖湘趴桌子上睡着，为她准备的行军床和被子原样没动。

他站那犹豫，瞥见被推到桌子中间的画，他只完成1/3的画，居然完成了一半，那细腻的粘工和他弄那部分没什么差异，他再看头发遮着脸的肖湘，她盖着外套还显得身型单薄，细看她露在外面的指尖有粘胶痕迹。

齐天盛有点心疼，她坐那不声不响的陪他半宿，是真的用心在学、在记他的作画方式和步骤，他走了她就接替他，帮他“作弊”。

他犹豫一会儿，怕再靠近一点点她就会像上次那样惊醒。

齐天盛设想完最坏的结果，轻手轻脚抱起肖湘往行军床走。怀里的人头动了动，他心瞬间提起来。可肖湘只动一下，往他怀里缩缩肩。

齐天盛垂头看她，盈白立体的侧颜是真耐看，卸下疏冷和防备的她，有独特的诱惑力。

他轻轻把她放到行军床上，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她，大不了就是挨打、挨骂、至此绝交不理人呗。

齐天大圣牡丹花下死的贼心觉醒，就果断付诸行动。当他唇触碰到她额头那刻，他感觉到肖湘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唇上那光洁温热的触感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他心便坠入谷底，等待迎接狂风暴雨洗礼。

“你别离我这么近啊，我会不舒服！”肖湘带着几分睡意声音温软，她推开他的手劲不大。

齐天盛还是慌得跌坐在地了。

肖湘坐起来揉揉脸，“我睡过头了，是吧？”她下床到桌边看，“哎呦，你都弄完一半了，齐老师起早贪黑真敬业，我辈楷模啊！”她走到齐天盛身边，微笑着俯身在他面前竖大拇指，“你真棒，加油吧！”

齐天盛看着肖湘恍惚几秒，她澄澈的眼神、温和的笑意，让他紧绷的神经和心弦都放松下来。这样善解人意又张弛有度的人，和她一起共事简直太舒服了！

他想到了桑迈，那是个极具品味和内涵，又特别善于发现美的成熟男人。

桑迈不会看不到她的美她的好，他所谓的不婚不恋，只怕是陪伴她左右和谐相处的障眼法。退一步海阔天空，他退了……

肖湘站床边叠被子，“别在这碍事好吗，回你位置去？”

齐天盛回过神儿到画桌前坐下，眼睛还落在肖湘那，她垂着头发整理床铺的样子像极了他曾奢望的夫妻日常，他却不敢有太多奢望……

肖湘去开摄像机调整位置、开打光灯，调打光板，再把桌中间的画小心翼翼推到他手边，“齐老师，请继续你的表演吧！”

齐天盛拿起小镊子，看到桌案上她把昨天他用光的分类盒重新装满了，分颜色、分大小、分形状。她是这样的润物细无声，他不说她懂得，这种思维上的共鸣，想来桑迈每天工作都是享受其中的。

肖湘在桌侧避着机器拢头发扎个马尾，又轻声说话，“我去买早餐。”

齐天盛抬头，“一起去……”

“又想偷懒，白天不抓紧，夜就白熬了！”

齐天盛赶紧低头工作，哪舍得她的夜白熬！

之后的一整天，齐天盛效率奇高，他耐心贴完整幅画是下午四点多。

旁边扛摄像机站着的肖湘，放下机器用力拍拍手，“太棒了，完工！”肖湘到齐天盛身侧去拥抱他，“感谢齐老师，您辛苦了！”

齐天盛怔愣住，还没待他回抱她，肖湘已经离开去收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