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飞叹口气,“她和我说,也是话赶话碰巧说的。那不去年8月底,教育局开学前动员会,谁知你妈是犯病还是又喝多了,去教育局大闹。”
“我妈还大闹教育局?”肖湘觉得难堪,“肖皖从来没提过。”
辛飞叹口气,“那老太太把办公室好几台电脑泼了水,还当着一帮开会的人大骂局长。幸好老司是你妹高中班主任,人家也算给你妹妹点面子没追究。不过,你妹本来是考进一中语文组的,被你妈这样闹,一中就不肯要她了。”
“还有这事儿?”肖湘沉沉地吐气,“我还纳闷,肖皖师大中文系毕业,怎么跑去机场做地勤呢!”
“一中离你妈那近,对面是幼儿园、旁边是小学,肖皖是想着离家近,接送孩子、上下班、照顾老人都方便。可就是离你家近,人家校长怕你妈到学校去闹,影响不好!”
肖湘听得攥紧手,手被针头刺得抽冷疼起来,这疼痛顺着静脉扩散到心脏,太疼了,疼得她呼吸道连带嗓子都疼,疼得她无力发声。
“肖皖为啥离婚跟你说了吗?”
肖湘手按着胸口摇头,半晌才说话,“她没说,下午时李想才告诉我。”
“多好的姑娘啊!让你妈妈拖累得,家散了、工作丢了。”辛飞再握握肖湘手,“我这不想着,大盛也单身,就给他俩撮合相个亲。”
肖湘诧异地转眼睛,“您给肖皖和齐天盛介绍相亲?”
“大盛从小是孤儿,初中住我家和陈达上下铺,高中上半学期就去当兵了,我能当他半个妈!他选对象瞎眼睛,我若再不帮他把把关,他下半辈子都得毁了。我就看中肖皖温柔、懂事、本分。”
肖湘有点哭笑不得,“辛老师,您是老师,我们初中班主任,您不是媒婆!肖皖再好也离过婚的,齐天盛哪能找二婚的,再说您就不怕我妈把齐天盛事业也给搅和了?”
辛飞叹气,“苦藤上结的瓜,没有太甜的!大盛去年刚从滨江刑警队回来时,不知哪个狐朋狗友给他介绍个导游,那姑娘专跑国际团心野着呢,俩人处没几天就去领个结婚证。”
“闪婚。”
“闪婚,还闪离呢!我这边才要张罗给他们办酒席,那姑娘就和做边贸的俄罗斯人跑了,没几天又回来找大盛离婚,说为改国籍!前前后后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法律上俩人都算离婚。”
肖湘不接话,齐天盛是苦是甜,她不关心,也不想肖皖和他扯上关系,怕她温柔的妹妹降不住那匹野马。
辛飞看肖湘,“大盛挺不错的,他从部队转业就进了滨江刑警队。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心细着呢,又猴精猴精的,在刑警队那七八年敢闯敢冲破了好多案子,个人二等功三等功都立过,他同事说专给他送的锦旗十多面,领导同事都认可他……”
“那他为啥回莲池洲?”
“那是混小子犯驴脾气,那不前年提干公示都发出来了,他抓的嫌疑人受伤安排住院,谁知半夜那罪犯抓了换药小护士当人质,眼瞅那小护士脖子被刀割破,僵持不下,大盛为救人一脚踢翻那罪犯,护士是救下来了,罪犯却顺窗户摔下去死了。他这是工作失误,提干被撤下来,还受点儿处分。”
“他是为了救人啊,这处分有点憋屈。”肖湘故事听来劲儿了。
“他一气之下,申请调回老家。队里不愿放他,说这边没刑警岗,他说啥岗都行。就给他安排个管片小民警岗,片区里还有永丰劳改农场那片。”辛飞看不远处,“不用想也知道,监狱附近肯定是比较乱的,安排他到那算好钢用在刀刃上,也许他们系统里还有别的考虑。”
肖湘听半晌不咸不淡地评价句,“也可能,纯纯的水逆了。”
“啥意思?”
“就是走霉运。”
辛飞转头看看肖湘,“大盛没准哪天就调回滨江,他和肖皖要是能成,过几年你妈妈走了,肖皖也不可能再窝在莲池洲,她师大毕业教师资格证也有,回滨江找工作不难。大盛在滨江有房,警察、教师两人多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