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喜形不于色的老匹夫颜世康，都被他气得快炸了吧。

*

廷尉府内。

刘毓看着我们这么快把颜非凡抓拿归案了，很是诧异，对着我低声道：“看来今日抓人很是顺利呀？”

那可真是太顺利了。

我本以为颜非凡会耍赖或者提前逃走。

毕竟人家母亲是长公主，父亲又是权侵朝野的丞相呢，哪里能想到他自己乖乖送上门给我们抓。

颜非凡的过度配合，让我很是不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跟刘毓跟在齐砚身后，前往廷尉府大牢。

颜非凡很是自在地在牢房中打坐休息，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

见到我们进来，他还很自然的跟我们打招呼：“你们来了呀……”

他好像知道我们会来，已经都做好准备了一般。

齐砚冷冷的看着颜非凡道：“说说吧，为何会卷入到这次的科考舞弊中？据本王所知，你并没有参与此次的科考。”

颜非凡闻言，微微一笑：“齐砚，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一上来不跟我叙旧一下，就来审问我，未免太无情了吧。”

这个颜非凡，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吗？

他是不知道科考舞弊案子有多严重吗？

齐砚垂手而立，神色严肃道：“颜非凡，本王一直以为你只是行事荒唐，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草菅人命。”

话音刚落，齐砚就甩出一堆颜非凡和他那些猪朋狗友来往的书信。

颜非凡见状，整个人脸色微变。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对着颜非凡道：“颜非凡，你给我正经点，你以为这还是小时候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吗？这事关命案，也是事关所有举子们前途的大事。”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个行为，阻碍了多少寒门子弟的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你自小出生就锦衣玉食，但是很多人，没有你这么幸运，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是为了科考能高中，而你，你把科考试题泄露给那些权贵子弟，你让这些寒门子弟如何出头？他们的寒窗苦读被你弄成了笑话。”

颜非凡一下子被我这些话愣住了，我继续道：“你知道吗？这是他们唯一能够跟人公平竞争的机会，但是你把他们唯一的机会给毁了。”

颜非凡神色不安，怔怔道：“我……我没想……”

果然，无知是最大的罪。

从小长公主把颜非凡养的没半点自己的价值观。

我冷声道：“是，你是没想让他们这样，但是你的这个无知的举动间接抹杀了他们数十载的努力。”

我看着颜非凡眼眸中的挣扎，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估计很难体会到底层老百姓的不容易。

不过，好在他本性不坏。

我继续道：“你知道这次被你们杀害的新科状元王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是个很好的人，正直善良，为了和县老百姓，他冒死进长安来告御状，这好不容易科考高中状元，他就被你们残忍杀害了，这对他公平吗？他在这场本就不公平的科考中，高中状元了，这样的人，如果活着，是我大齐的幸事，颜非凡，你毁掉的不仅是王涛，你毁掉的是我们大齐未来的国之栋梁。”

颜非凡神情痛苦地看着我：“我没想杀他的，那天晚上，当我赶到客栈的时候，王涛已经被白天赏和赵道成杀害了，我没想杀他的，我没想杀他的……”

颜非凡抱着自己的头，内疚的碎碎念：“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跟齐砚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向了刘毓。

我刚刚已经下了一把猛料了，接下来安抚情绪就靠刘毓了。

刘毓心领神会的上前，拍了拍颜非凡的背，并且给他倒了一杯水道：“颜公子，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