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确定你是否有身孕,他怕伤及胎儿,才不许你用药。虽说你并无身孕,但寻常药膏皆有刺鼻的气息,你若偷用,容易被人察觉。这瓶药膏并无特殊气息,你可以暗中涂抹,莫让人发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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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涂药膏,她便不必再遭罪了!云羽感激道谢,而后打开瓷瓶,为自个儿涂抹。
涂完之后,她去净了净手,而后又坐了下来,兀自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并未给他斟茶。
被无视的萧容庆心生不满,“你就是这么招待本王的?”
“那应该如何招待?给殿下倒茶?”云羽不是没做过,然而他却满是戒备,“昨晚我倒了,殿下却迟迟不喝,是怕我在茶中动什么手脚吗?既然殿下不信任,那我就不浪费茶水了。”
萧容庆的确没喝她的茶,她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看来她也不算蠢笨,
“喝不喝是本王的事,倒不倒是你的事!此乃礼节,本王为你的事来回奔波,你却连杯茶都懒得倒,当真令人心寒!早知如此,本王就不该去永寿宫管你的闲事!”
云羽兀自嘀咕道:“殿下去永寿宫,不是为了礼部的事吗?也不是为我啊!”
“若只是为礼部,大可早一步晚一步,怎就偏赶在你出事的时候?”
星眸轻转,云羽想当然地瞎猜着,“巧合?天意?我命不该绝?”
实则云羽已经琢磨出来了,她若直接询问,他便不愿为她讲解,认为她是在故意套话,她得装傻,故意猜错,他才会纠正,会解释。
果如她所料,此言一出,萧容庆果然睇她一眼,冷嗤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你以为的巧合皆是本王费神安排。”
“是吗?那殿下怎会知道太后会找我的麻烦?”
绕了这么大的弯,云羽这才状似无意的问出心底的疑惑,但听萧容庆道:“昨夜本王突然离开,便是因为有人上报,说太后在查敬事房的档案,本王猜测太后定会拿档案说事儿,借机找你麻烦,所以才连夜做出应对之策。”
略一深思,云羽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所以第二本档案是假的?是殿下伪造的?”
“档案确实有两本,此事敬事房皆知晓,本王只是摄政王,暂管朝政,却不能只手遮天,胡编乱造,瞒过所有人!
然而第二本档案也没有你的侍寝记录,伪造全本不可能,但伪造一页的能耐,本王还是有的,本王命人将其拆开,做旧一页档案,添上几行字,再重新装订,这才有了众人今日看到的第二本档案。”
听罢萧容庆讲述这背后的真相,云羽这才惊觉自己所抱的这棵大树是怎样的枝繁叶茂,权势滔天,智勇双全!如若没有他护着,只怕她今日就要死在太后手中了!
“原是殿下收到了风声,提前做了安排,这才帮我解了围,度过这一劫,怪不得昨晚殿下没再过来,当真是辛苦您了!”
他来去撷芳殿,皆是因为她,这个女人惯会给他惹麻烦,“你事先没有任何应对之策,只空长了一张嘴,撒下一个谎言便不管不顾。若非本王在背后为你遮掩,你早就死几回了!”
当时的情形根本容不得她思虑后果,她是在死路跟前搏一把生机,她哪里想得到,这朝局竟是如此复杂!
不论萧容庆出于什么目的,终归是救过她的命,云羽郑重福身,“殿下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
这种空话,萧容庆从来不屑,“本王不需要你铭记,但你必须牢记,往后所有的言行举止必须考虑后果,莫再胡言乱语,连累本王替你善后!”
“是,谨记殿下教诲。”理亏的云羽再不敢怠慢,提壶为他斟茶,而后亲自奉给他,
“殿下请用茶。”
萧容庆淡扫一眼,并未伸手去接,“替本王尝尝,烫不烫。”
“温热的满口茶,不烫的。”
尽管她这么说,萧容庆依旧不接。
迎上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云羽不禁在想,他应该不是怕茶烫,而是怀疑她在茶中下药吧?
她还得仰仗他渡劫呢!怎么可能给他下什么药?他这人的疑心也太重了些!
为打消他的疑虑,云羽只能照做。她樱唇微启,在盏边轻抿了一小口。
因着唇间擦了口脂,她饮茶时稍有些顾虑,饶是小口去抿,可那茶水还是不小心粘在了她唇上,汇作水珠,悬挂其间。
晶莹的水珠折出绯色口脂的流光,将落未落,越发衬得她娇软莹润,引人无限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