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的学生没有见过如此不近人情的林老师,一时间鸦雀无声。
后排几位被点名道姓批评的二世祖则是因为羞恼涨红了脸。
青春期的学生,不懂得审时度势,也不懂何为大局为重,他们只知道不服就干。
其中有一位染了红色头发的男同学反驳道:“要你管。”
虽然林老师口中的“不学无术”、“给班级拖后腿”、“是社会的蛀虫”等形容,在某种意义上,是完全精准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被公开处刑。
林老师听到还嘴,用力把教案拍在桌子上,开始了新的一轮贬低。
语文老师最有阴阳怪气的资本,肚子里满满都是杀人于无形的遣词排句。
而红发男生听着那些暗含嘲讽和打压的教诲,情不自禁的捏住桌角,好像要把铁制的桌架捏碎。
“老师。”有人打断了没有硝烟的战斗。
“已经上课了,今天该讲《淮益赋》。”舒晚端坐着,脸上是人畜无害的乖巧表情。
林老师轻咳两声,好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脸上透出一层薄薄的汗,仿佛是愠怒后之下的产物。
但事实上,林老师面上不显,心中是庆幸有人在这时给了台阶收场的。
她拿起被拍在讲桌上的教案,提醒同学翻开书本。
舒晚恨自己要回头看一眼徐家俊的表情,又恨自己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林老师停止攻讦,却给了红发男生爆发的时机,他将愤怒化为行动,从桌上抽出语文课本向林老师砸去。
如果这是一本经常翻动的课本,书页会变的松动,书角也会变得柔软。
可惜即便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他崭新的课本却没有翻动的痕迹,舒晚伸手去接,尖锐的书角触碰到柔软的掌心。
一点点麻开始扩散,火辣辣的痛感在一瞬间爆发,鲜红的血液涌出。
舒晚心想:完了,是右手。
生理性的泪水伴随疼痛落下,安静的教室传来椅子狠狠擦过地面的滋啦声。
舒晚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盛祁安大步走过来,连叶慧珊都落后了一步。
盛祁安在她面前站定,捏着她的三指指尖仔细端详伤口。
舒晚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手,但盛祁安垂眸看来,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沉色,舒晚只好伸直手掌,忍者痛意展示伤口。
今天是怎么了,向来和善的班主任言辞犀利,向来好说话的盛祁安难掩郁气。
伤口看着不大,边缘处隐隐泛白,也许不久后会变成青紫,才会显得有些唬人。
但此刻,确实是个小伤口,清水冲洗一下再贴个创口贴就好。
但盛祁安绕到了她的左边,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推,固执的要她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