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珊现在对打趣已经脱敏,也不再动不动脸红,还嘻嘻一笑应下。
舒晚见普通调侃无法触动她的心弦,于是加大力度:“进行到哪一步了呀。”
叶慧珊摇晃着脑袋,两手相抵,竖起大拇指,弯曲关节,大拇指尖互相触碰几下。
舒晚发出呦呦呦的声音:“谁主动的。”
叶慧珊终于有一些不好意思,催促舒晚吃饭:“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舒晚笑:“怎么今天得空陪我单独吃饭,白崇人呢?”
“别提了,说是被我连累成绩都下降了。”叶慧珊表情郁闷:“大中午的被家里人接出去报名,今晚开始加餐补课呢。”
“可怜我还得去陪补课。”
舒晚摇头:“可别祸害人家了,白家家教可严了,白崇成绩再下降,就得家法伺候了。”
叶慧珊低头扒饭:“知道啦,我也是去学习的,我说过了嘛,我也要努力留在国内的。”
十月份开始,天气慢慢转凉,经历小长假回来的众人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而就在期中考试快要提上日程的时候,最近表现良好的叶慧珊却连着请了三天假。
舒晚在第四天傍晚接到叶慧珊的电话。
她声音颤抖,呜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晚晚,我没有奶奶了。”
她甚至很难开口说出“去世”或者“死了”这样的字眼。
舒晚有些恍然,耳边似乎有一群小虫在嗡鸣,拼命往她眼耳口舌鼻里面钻。
突然的消息让她嗓子发紧,说不出安慰的话。
舒晚也沉默了一会,两人都无言,只余叶慧珊压抑的啜泣。
“你在哪里?”舒晚问出这句话,晚自习预备铃刚响起第一声。
叶慧珊低低说了一个地名,发出小动物受伤幼崽一样的吸气声。
舒晚知道自己应该先去请假,可是从这里跑到办公室,再解释原因,写假条,要多久呢?
她完全没有心情想象,翘课会有什么后果,而即便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惩罚,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叶慧珊。
她在等我,舒晚想。
她原本就在楼道最头上接电话,并不打算再回班,快步往楼梯口走去。
全然不知自己的脸色多凝重。
而白崇和盛祁安正在上楼,看到总是优雅自矜的舒晚此刻是慌乱无措的。
叶慧珊失联三天了,白崇去问过老师,去叶家别墅转悠过,完全没有消息。
舒晚眼里全然没有旁人,只是下意识的躲开人群,往前跑。
但她似乎也很镇定,在赶路的时候也还记得没有假条,恐怕只能从艺术楼后侧的围墙往外翻,这里也是圣安最矮的一面墙。
绕过草坪才能走大路,但此时她没有保护草坪的心思,软底小皮鞋踩在草地上。
草坪上埋着的自动灌水装置在细细喷洒水雾,四溢的水珠被微风一吹,沾到她裸露在外的细腻小腿上。
她被人抓住了手。
想要甩开。
“舒晚!”那群往她耳里钻的小飞虫,似乎突然远去,她又能听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