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凉转头瞪他:“你说什么?”
见他回头,聂开宇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去酒吧喝酒,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记得栗山凉是在平安夜的晚上遇上白计安。
也正是那天,他的母亲被酗酒暴力的父亲活活打死。
如今是初春,不可能是他母亲的忌日。
难道是生日?
母亲的、或者是……
“难道昨天是你的生日吗?”
“什么?”栗山凉古怪地看着聂开宇,“生日?”
聂开宇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我连你的生日是几号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哈?”一把掀开被子,聂开宇坐起身,不敢置信地惊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栗山凉抓紧盖在身上,差点被激动的聂开宇掀开的属于自己的一半被子。
“很奇怪吗?”
世界上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重视自己的生日。
至于能约上家人、朋友庆祝生日的,更是幸运之人拥有的特权。
“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那证件上写的是什么?”
“随便编的。”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似乎习以为常,栗山凉风轻云淡地说:“因为没有人告诉我。”
“你的母亲也没有?”
聂开宇支支吾吾,想问又怕伤害到自己的模样一反常态,看得他实在别扭。
他转身不去看他,淡道:“你想问什么就问,不用特别在意我的感受。”
如果不是酒精作怪,除夕夜他也不会和当时看不上他的聂开宇说那么多。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他已经过了随时感性的年纪了。
“我母亲是个,怎么说呢,我几乎没有听过她讲过话。所以小时候的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不会说话的残疾人,可突然某一天,我看到她站在门口与一个流浪的男人对骂。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会说话,也是第一次发现,那个即使被丈夫打倒在地,抱着头一声不吭的女人,也会有情绪。”
……
身后沉默了。
大概是自己的话题过于沉重,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栗山凉轻叹一口气,正想主动打破僵硬的气氛,可下一秒,他身子一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身后的聂开宇紧紧抱在怀里。
“喂……”
“别动。”
额头贴上他的后颈,聂开宇闭眼看到的,全部都是散落在栗山凉皮肤各处的旧疤。
时过境迁,早就不再有任何感觉的伤疤依旧清晰、狰狞。
他根本无法想象,当时受到伤害的他,能有多痛。
“别怕。”聂开宇默念,“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