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冲出车库。
看着面前一闪而过的黑红色超跑,商思文指着它残留的红色光影,叫道:“这算不算有人出来!?”
贺队说过,只要有人从三号别墅出来,他们就可以冲进去。
韩阳回过头,与陈泽洋相视一眼,而后两人一同看向商思文,坚定道:“算!”
悦耳的轰鸣声让栗山凉的注意力再次分散,他转头看着一路飙升的速度表,竟有一种看白计安开车的感觉。
难怪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眼看速度就要跃出最高限速,栗山凉忍着左臂的剧痛,打趣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有这么好的车不开,上下班就开辆40万的沃尔沃。医院里的同事都不知道吧,你是富二代的事。”
如果知道这么大个适龄黄金单身汉天天在眼前晃,估计会有很多美女帅哥自告奋勇地往前冲。
……
又是沉默。
栗山凉古怪地看着聂开宇的侧颜。
从他受伤开始,无论自己说什么,聂开宇都不吭声。
明明是他的手臂被刺了一刀,怎么感觉被捅坏的是聂开宇的耳朵。
平时小嘴叨叨个没完没了,需要他转移注意力,减少疼痛的时候反而熄火了。
距离江御公馆最近的医院是家规模相当不错的私立医院。
聂开宇以最快的速度把栗山凉交给医生,而后火速办理住院手续后跑回他的身边。
拔刀前,栗山凉擅自做主,放弃注射麻药。
亲眼看着、感受着刀刃绞着他的血肉,在里面摩擦、移动,疼痛占据了身体的全部,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裤。
垂着头,死死咬着牙齿忍受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白计安。
曾经,白计安就是这样被刺穿手臂。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能在不清楚有没有刺到动脉的情况下,做到眼睛一眨不眨地亲手拔刀,和两个雇佣兵转业杀手的人继续战斗。
而让他做到这种地步的原因仅仅是担心敌人会在杀死他后,伤害作为退役特种兵的贺威。
对一直追逐白计安的他而言,就像个荒诞的地狱故事,既好笑又可悲。
疼。
太疼了。
比刺进去的疼得太多。
疼到他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成功了。”
栗山凉微微回过神,凝望刺眼的手术灯,医生的脸模糊不清。
手术结束,耳畔嘈杂的声音慢慢响起,他依旧有些恍惚。
难怪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一直走在前面的白计安。
是他低估了他的爱,低估了那深不见底,沉静又汹涌的爱。
他永远无法替代,甚至赶不上那个人在白计安心中丁点的位置。
既然如此,又何必仗着他对自己的纵容继续纠缠他。
或许是时候,该他主动停下,放弃白计安,去过自己的人生。
“栗山,你还好吗?”
栗山凉微微睁开眼,看着一脸别扭的聂开宇轻笑:“我很好。”
“很好?我听说你拒绝打麻药,为什么?你是不是待在中国的时间太长了,以为自己是关羽吗?有减轻痛苦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自己就是个医生,还在这大呼小叫的。
聂开宇撇过头:“无所谓。单人病房,隔音好,打扰不到任何人。”
“你打扰到我了!我也是病人,行吗?”
聂开宇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服从命令,拿起刚买的新鲜苹果,小心翼翼地问:“吃吗?”
栗山凉瞥了瞥,摇头:“有没有甜点的。”
他不喜欢苹果,一个无趣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