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聂开宇做好两个三明治,客房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从昨天他的表现来看,栗山凉不像会在陌生地方睡懒觉的人。大概是自己在家,不知道怎么解决早饭,不愿意出来。
他拿起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咬了一口,溜溜达达地走向客房区。
三间卧室,他从近到远,依次推开。
和他的直觉一模一样,栗山凉选了最偏僻的那间。
真是个阴暗自闭的小子。
卧室门虚掩,从里面传出隐约的说话声。
聂开宇抬手轻轻一推,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栗山凉赤裸着上半身,面冲窗前,正在与谁打电话。
“我知道,我会的,你管好自己的人就行了……没,我不是在生气。算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听他没辙的语气,想都不用想,电话那边的人一定是白计安。
聂开宇单手抱胸依身靠在门边,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光明正大地盯着栗山凉的裸背。
二分之一的白人血统让他的皮肤更白,背部的肌肉线条分明有致却又称不上精壮。
上面散布几条细长的旧疤。
看上去不仅有刀伤,还有被皮鞭抽打过得痕迹。
听说自从他跟了白计安就没怎么吃过苦。伤痕,有很大概率是小时候被虐待时造成的。
至于中间,埋藏在背沟下面的脊椎,从后往前、由上至下,都是垂直于地平面的直线,没有一点变形,非常健康。
聂开宇惋惜地摇了摇头,感叹要是没有上面那几道碍眼的疤,这么原生优秀的脊椎,对医生的眼睛非常友好。
也不知道白计安在电话里说什么,栗山凉面朝窗外的海景,听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拿他当下饭剧。
似乎是手酸了,栗山把电话换到了左边,右手拇指向前,反握腰侧,余下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伸进腰带边缘。
看着被他扯到倾斜的睡裤下露出的腰窝,聂开宇不禁对他优异的身材条件感到吃惊。
也不知道白计安知不知道。
要是知道,他还真有点佩服白计安能在毫无希望的条件下无视诱惑,坚定不移地守着贺威。
反正,如果他喜欢男人,绝对不会选贺威。
但很可惜,他不喜欢男人。
“饭的话我自己会处理,不用特意去事务所找你吃。这里离市区真的很远,我跑一趟油钱都够吃顿好的了……他?我不知道,大概还在睡觉,过会儿会起来去医院的……哥,你就不能自己打给他,你们不是从小到大的邻居,非要用我的手机联系干嘛……好啦,我知道,我按你说的做还不行吗。”
说着,他转过身,一眼看到靠在门口,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的聂开宇。
栗山顿时皱起眉,瞪着他:“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嗯……在你说讨厌贺威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提他的名字了?”
“面对白计安一脸厌烦地说「他」,不是贺威还能是谁呀?”
“还能是你。”
栗山凉上前两步,抬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把手机抛给聂开宇。
而后,他立刻拽过床上的上衣,边穿边说:“跟计安哥说话,他找你。”
聂开宇没有直接听电话,而是随手按开免提,对着栗山凉说:“去厨房,吃饭。”
“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管。”
见他正眼不看自己,聂开宇冷哼一声,而后抬高音量,对着电话里的白计安说:“他这个态度对我,我是不是应该在上班之前,把人给你送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