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推开包房门后是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鲁菜,结果不但一道菜没上,请客的东家还哭了。
见到谭杰回来,文昌俊赶紧用纸巾抹去眼泪。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谭杰拘谨地拉开椅子坐下,除了说没事,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白计安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年近四十的老男人哭诉情伤。
“那么以后,你还打算和她联系吗?”
文昌俊摇摇头:“我不知道,看她吧。但是至少现在我们不能再联系,要是被沈宇强知道我的存在,会给她离婚的事添麻烦。”
白计安不经意地挑了挑眉毛,心里再次对文昌俊凭一己之力跨越阶级的事业脑感到佩服,至于另外一半的恋爱脑,就不予评价了。
毕竟,经过聂开宇这么一闹,他也没觉得自己比旁人强到哪去。
整场饭局下来,文昌俊用很大一部分时间对白计安能找到郑椿表示感谢。
尤其是当他知道郑椿脸上的伤口早就化脓、感染,如果再拖几日就会有生命危险的事后,更是担心的差点都要哭了。
分开前,白计安问了一个他十分好奇的问题。
“即便你知道了郑椿被害的原因;知道了她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知道她今后,美丽的容颜不复存在。那么为什么,你对她的感情从未退缩?”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啊,白先生。”文昌俊淡淡一笑,“我的执着里不仅仅有爱情,还有不甘和遗憾。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只是不想抱着它们继续生活。”
不甘和遗憾吗?
白计安站在千河大街笔直的步行街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即将西落的太阳。
“白先生?”吃饱喝足的谭杰歪头打量着他,“你在想什么?刚刚也是,根本就没吃几口。是中午的时候吃饱了吗?”
“不。”
直到刚刚看到一桌子饭菜,白计安才想起来,他和聂开宇见面时只喝了一杯咖啡。
“那,是不合胃口吗?”
白计安回神,叫上谭杰向事务所的方向走,“回去的时候把桌上的红烧清江鱼和米饭热一热吧,贺威也该下班了。”
谭杰抬手关上抽油烟机,身后的大门就开了。
他本想跟贺威打个热情的招呼,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进门的人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贺威直奔二楼,直到碰到从浴室出来的白计安,脸色才缓和了些。
“下班了。”
贺威走上来,拿下搭在他脖子上的毛巾蒙在白计安的头上。
“现在已经十一月末了,外面眼看着就要下雪。不知道吹干再出来?”
白计安歪着头,从毛巾的缝隙和湿漉漉的刘海中间偷瞄贺威的脸。
心脏怦怦直跳。
太怪了。
本来他可以压制住的,怎么和聂开宇承认喜欢贺威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像是一直被理性锁住的箱子找到了匹配它的钥匙。
汹涌到疯狂。
“想什么呢?”贺威拎起盖在他头上毛巾的一角,“怎么不擦?”
“额,擦。”
白计安夺过毛巾,一边按在脑袋上没有规律地反复磨蹭,一边转身向咖啡机的方向逃。
突然,毛巾被人从后面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