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命运如此喜欢捉弄生于尘埃之人,乔英杰也是中川家的人。
“我不能这样算了。”
翁郁放开乔英杰,看着他,他的脸上多了一份狰狞和扭曲。
“我不能这么算了,我要报复他。”
乔英杰的样子让翁郁感到不寒而栗,“你要做什么?”
“我要报复中川英士,他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他,奶奶、父亲、我,没人会遭受这么大的伤害!可他呢,拥有着庞大的中川物产,健康、财富,享受着帝王的待遇,我不允许。我不但要他痛苦,还要等东窗事发之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真正的嘴脸。”
乔英杰靠在椅背上,像是离开淡水的鱼,痛苦地大口呼吸。
“你要做什么?”翁郁忍着心痛,咬着牙:“我帮你。”
乔英杰斜着眼,淡漠地看着她,而后,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用你。”
“为什么?”
“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已经进来了!”翁郁激动地指着后面的行李箱,“行李箱是我拿来的,我搬运了尸体,清理现场!我已经进来了,你不能把我赶出去。”
“翁郁。”乔英杰恢复了许多,“回到公司,盯着单位的同事,也是帮我。”
……
翁郁攥紧双手:“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嗯,你回去,给我们不回公司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之后,我会和你联系的,不用担心我。”
翁郁站在原地,望着轿车驶离的方向。脑中,乔英杰最后的话挥之不去。
「既然中川广树说这场“八百年前的战争”和他没有关系,那么就让他的死和它产生关系吧。」
是啊,同为中川英士的孙子,怎么能只让一个人承受呢?
翁郁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到家,按照乔英杰的计划,先给自己放一天假,再去单位。以便制造出她作为秘书送走了中川广树的时间差,理所当然地让同事产生错误的记忆,并一口咬定,这就是最真实的记忆。
在她上班的第三天,乔英杰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累,全凭意志在硬撑。
翁郁把他拉进中川广树的办公室,问他:“这几天,你去了哪?”
中川广树想都没想,“南京。”
南京……
“你开车去的?!”
单程至少16个小时。
“除了开车,我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我想好了。”
乔英杰看着翁郁,这么多年过去,翁郁只感觉他那双黑色的瞳孔越来越深。
“什么?”
“我要把中川广树的身体藏起来,不断给他线索,让中川英士去找。”
“那为什么要放在南京?而且,以中川家的实力可以请动日本任何一家侦探事务所的名侦探,想要找到中川广树根本就是时间问题。不,肯定用不了多少时间!”
“不会,这次我有把握。况且,我没打算从一开始就把线索放在南京。”乔英杰眯着眼,“我要带他们逛一圈。既然他们不懂,不承认,我就偏偏叫他们懂,叫他们承认。”
“叫他们承认?”
“不止。”乔英杰的语气似乎有些兴奋,“我还偏偏选择了侵略时日本人最得意的地方,让他每次一想到这些引以为傲的过去,就能想到自己惨死的孙子。”
翁郁不知道这种事对中川英士会不会奏效。
乔英杰的计划看似解恨,但如果中川英士并不在乎,那么岂不是像个和大人玩捉迷藏的小孩子。
幼稚、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