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拿到了试卷,并没有直接看题目,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最后一场了,要解放了!”
常安松了松自己的骨头,又开始一边研墨一边看题,但是看到了这个题目的时候,他就沉默了——第一题:
“恶钱之事,困唐已久,何解?”
“外贤众而京职寡,多有贤者不得入京,欲广纳贤才,何解?”
“......”
常安此时眉头一挑,开始犹豫了:“今天这一场要不我不考了吧,我的回答就是答案啊。”
据他所知,科举时使用的策问题目,都是皇帝陛下出的。而这些题目,都是先前皇帝来找自己问过的事情,他也都做出了解答,很显然他完全是会的。
“要不陛下你钦点了吧,就像保送一样,没人会说闲话的。”常安此时就在心里吐槽道。
无奈,常安研好了墨,就开始写答案了。一边研墨一边写,到后面就感觉手有些累,抬起头来,发现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开始吃东西了。
正常些的吃馒头吃煎饼,有些曾在国子监见过的同窗,甚至手里还拿着一只大鸡腿。不对,最过分的还是直接在桌子上放烧鸡的,甚至还是切好的!
他摇了摇头,从篮子里拿出了自己的肉干和煎饼,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自己还一边在看下面剩下的两道题,虽然都是自己解决过的问题。
但是说着简单,写起来难,毕竟要用文言文来进行描述。把白话文改成文言文,这才是对常安最大的一个考验。
吃完了东西,用人家发的草稿纸简单地擦了擦手之后,就继续写了。
“逃户之事,究其根本,民之食也......”
......
今日是春闱的最后一天,需要最后核验试卷,所以现在在监考台上坐着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蓝郎中,你先前说,那定康侯日日都是提前交卷?”
“不错,而且我当时也有仔细看过,写的都很好。”常安如果在场,一定是能认出来这个人是谁,因为前几天负责收试卷的监考官,就是他。
“那今日可是五道时务策论,你说说是否能按时交卷呢?”
“不敢保证,毕竟这贡院的事情,你我都是一直看着的。昨日是这样,明日是那样,谁能说的准,今日是什么样的呢?”蓝郎中说道。
“也对。”
二人此时就闭口不谈了,怕打扰到举子考试,但是此时,就有一个郎君走上前来,把试卷放到了桌子上。蓝郎中抬起头,看了一眼来者:正是常安。
于是就像前两天一样,他连试卷看都不看一样,微微颔首,挥手让他离开了。
“就是他。”蓝郎中笑着指了指离开的常安,说道。
“他便是定康侯?”旁边的官员拿过了试卷,开始看了起来,但是只看了名字之后,就被蓝郎中收走了。
“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题目吗?”蓝郎中笑着说道。
“知道啊,但是这跟你收走试卷什么事儿?”
“你既然都知道这些题目是什么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些时务,都是定康侯解决的吗?”蓝郎中笑道。
而旁边那个官员愣了一下,说道:“果真?!”
“那还有假?这上面的五篇时务都是定康侯出言上谏解决的,难道你觉得,他还答不出来吗?”
......
刚刚未时刚过,顾鲤正坐在床上,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大肚子。
“侯夫人。”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顾鲤便回应道:“进!”
进来的人是秦稳婆,顾鲤微微挪动了一下,让自己坐正,然后问候了一句:“秦稳婆。”
“不知侯夫人现在感觉身子如何?可有什么别的状况?”秦稳婆脸上是职业的假笑,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并没有,感觉身子挺好的。”
秦稳婆是在上元节之后就被常安接进来住的,毕竟分娩的事情是有些随机的。可能是晚上,有可能是白天,所以就有些大户人家会把稳婆接到家中暂住,随时准备接生。
“那就好。”秦稳婆笑呵呵地看着顾鲤的肚子,说道:“老身看侯夫人的样子,生产也就是这几天的日子了,还请侯夫人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我会的。”
这个时候,门房走了进来,喊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常郎回来了!”顾鲤愣了一下,连忙下床穿鞋,“今日怎么这么快呀。”
“你去寻真儿,让她叫伙房煮一些面和鸡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