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慢走。”常安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机械地说了一句。
“济康伯客气了,这书还请一定要看。”杨末和马淮回过头笑着说道,然后还又一次站在门口给他行礼,这才离开。
常安笑着点点头,就这么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他回过头,坐在自己身旁的顾鲤此时已经拿起了那本厚厚的医书,开始看了起来。
但是她翻了没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没意思,就把书给合上了,然后还打了个哈欠。常安笑着把她抱到了怀里,满是宠溺地在她脸上蹭了蹭,说道:
“怎么了我的宝贝顾娘?是不是困了,想去睡觉觉了?”
顾鲤又打了一个哈欠,点了点头说道:“困了。”
然后常安直接就抱着她站起来,一边朝着房间走一边说道:“那我们回去睡午觉吧......”
常安此时也打了个哈欠,顾鲤此时就躺在她的怀里“咯咯”地笑了两声,说:“常郎也困了呀。”
常安点点头,此时怀琴又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然后问道:“公子,三娘,你们是要休息了吗?”
“嗯,你把亭子里的书收到书房里吧,我们先......”常安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先回屋里睡一会儿。”
“好的,公子。”
怀琴应了一声,然后常安就转过身,让顾鲤把门给关上。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关门就关门,居然还把门给闩上了。
常安笑了笑,然后就把顾鲤放到了床上,两个人就解开了衣裳,然后很单纯地就睡了一个午觉。
一觉睡到快酉时,常安就被顾鲤给晃醒了,他才睁开眼睛,就听到顾鲤说:“常郎常郎,该起床啦!”
“嗯嗯......”常安坐起身来,然后就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温润的感觉。
“好啦好啦,常郎便宜都占了,快点快点起来。”顾鲤似乎是有些焦急,拉着他下床,快速地给他穿好了衣服,然后把水盆端到了他的面前。
常安洗漱好后,就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叫我起床?顾娘想做什么?”
顾鲤这时就拿起了放在矮桌旁的一本书,说道:“我想学这个。”
常安看了顾鲤一眼,拿过了她手上的那本书——《左传》?!他眉头挑了一下,问道:“顾娘想读书?”
顾鲤点点头,说道:“我先前就只学过论语,然后就是读了一些诗集,别的都没读过。”
常安拉着她在矮桌前坐下,问道:“读圣贤书可是很难的,顾娘真的要学吗?”
顾鲤爬进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后,就点点头。常安捏了捏她的脸蛋,他不管顾鲤为什么要学这些所谓的圣人言,反正宠着就对了。
他打开了书本,问道:“顾娘想从哪里开始学?”
“嗯......”顾鲤想了想,然后随便地翻开一页,指着某一句说道:“就是这里,我先前学到这里了。”
“学到这里了?顾娘是自学过吗?”常安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去国子监的时候,顾鲤还在家里跟他一起读书。
“嗯。”顾鲤点点头。
常安笑了笑,然后就看起了顾鲤方才所知的句子:“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
“意思是:为什么毁掉?人们早晚干完活儿回来到这里聚一下,议论一下施政措施的 好坏。他们喜欢的,我们就推行;他们讨厌的,我们就改正。这是我们的老师。为什么要毁掉它呢?”常安解释道。
“什么意思?乡校只是一个学习读书的地方,里面的人也只是学生,为何要谈论国事啊?”顾鲤不解地问道。
“准确来说的话,其实不如理解为乡校是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人们再次抒发自己对于国家政策的见解。”
“只有人民与百姓,才是当今的镜子。太宗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目中都有相对公平的衡量尺度,他们眼睛盯住的是统治者的施政实绩,而不是统治者的夸夸其谈。”
“无论当今下发的是何政令,是好是坏,只有百姓能知道。若是不允许百姓们讨论这些事情,那么当今又如何知道这些政令的好坏呢?这样子,也更没有办法去做出更加正确、更加利于百姓的事情了。”
常安说到这里,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赤色土地。
“只有百姓们说出来,才知道咱们大唐的江山社稷好不好,和不和平。百姓是陛下脚前最为无情最为真实的一面明镜,只有通过百姓,才可知道江山社稷。”
顾鲤点点头,随后就听到常安说道:“人民是一个社会的试金石,是历史的创造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