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他先是警惕地打量了四周,看到有些熟悉的布局,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境里一般。
他翻身想要下床,只动了一下,就疼得又摔回了床上,他撩开衣裳,身上已经被裹满了绷带,只是那个手法十分熟悉。
他颤着手摸上了伤口,心痛得难以呼吸,这一年来,他日日回味着那晚的美梦,整夜难眠,每晚都只能靠着酒意才能勉强入眠。
当时先说出口的人是她,他以为他只是想要报恩,帮她圆了个夫君的梦,原来这个梦困得最深的人是他啊。
是太想她了吗,以至于看到一点相似的痕迹都让他忍不住地幻想,陆渊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池月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她端着药进了卧室,她的脚步声让陆渊提起防备,就在她快要走到的那一刻,药突然被打翻在地。
陆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池月痛苦地挣扎着,待看清眼前人的样貌时,陆渊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他的手一松,池月就这么直接掉了下来,不过幸好及时被他接住了,陆渊丝毫不敢眨眼,就这样一直盯着他。
“阿月。”他想要伸手触碰下那人的脸蛋,却没想到池月直接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那是个男子……
看清了这个,陆渊又重新掉入了悬崖之下,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或者说,他已经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池月将他扶到了床上:“你没事吧?”
就连声音也不一样,阿月的声音那样软,才不是男子清澈的嗓音,陆渊虚弱地点了点头:“多谢。”
他不愿多言,只是男子和心上人实在相似的容貌,他才勉强回了一句。
池月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摇了摇头:“刚才的药已经撒了,我再给你去熬一碗。”
她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陆渊在房间里悲春伤秋,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此时缩在一个刚刚好容纳下他的床上,仿佛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他好想她啊,可是他不敢回去,那些人追杀了他一年,一旦他们知道他的软肋,阿月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战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或许那个时候她早就已经嫁了人,或许孩子都已经好几岁了。
池月还不知道陆渊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很快就将药熬好了,端给了陆渊,陆渊也没有矫情,直接一口喝完了。
“还不曾问过公子名讳,在下池越,是今年的考生。”
听到她的名字,陆渊手中的碗径直掉落在地上,他一把抓住了池月的胳膊:“你刚才说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