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慌忙擦了眼泪,施礼而去。
武松望着石秀驾车远去,直到看不见烟尘,才长叹一声,挂住了戒刀,偷偷用袖子抹了眼角的泪水,往建康城方向走去...
石秀刚才听了武二郎的名号,心中就有了计较,因为在校事曹听说过此人事迹,便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干脆就上演了一番苦情戏。
幸好兄弟之情是武松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一下子便触动了武松,他大闹飞云浦之后就遇到方腊,也幸亏方腊救助,便一直跟了他。
只是这方腊从豪侠到割据一方的雄主转变的太快,以至于这次任务,武松内心也是稍有抵触。正赶上石秀精妙的表演,武松豪气上来,便放走了石秀。
且说石秀,慌忙带着安道全北走,行不数日,便到了长江渡口,只见茫茫长江不见边际,在码头上却不见艄公,只见江中战舰往来,似乎江南水军有所动作。
石秀正在码头焦急,却被战舰发现,当即有几艘艨艟战舰过来,船上士兵喝到:“行路之人速速离去,我等水军在此操练,平民速速回避!”
石秀道:“不知却要等到几时?”
那士兵不耐烦道:“草民安敢问我军机?且去寻他处渡河!”
石秀没奈何,只得与安道全溯江而上,寻个渡口,一连行走十余里,只见江上战船往来,络绎不绝。
石秀心道:“昨日那方腊称王,今日江上水军如此动作,浑不似演练,必有大事发生,只恐这方腊趁我主公鏖战之际,北上掠地!”
每到渡口均有人拦阻,石秀正没奈何,忽然听见身后官道上来了一支队伍,却是十余骑,身穿官服,为首的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上下年纪,见到石秀一辆车,便围将上来,叫石秀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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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见对方人多,赶紧握定了武松给的腰牌,那人问:“你等何人,却敢在此窥探?”
石秀上前回答,佯说乃是武松在山东的故人,此次寻医回乡,并拿出武松腰牌,那人见了腰牌,当即开颜道:“原来是虎威将军的朋友,也是个爱护兄长的义士!你且随我来,我送你过江!”
石秀慌忙拜谢,那人扶住石秀道:
“兄弟无需多礼,我自己亦有兄长,你初来我处不知,我便是魏王麾下水军统领张顺,我有一兄,名叫张横,平素最敬那武二郎,今日见了他腰牌,我定送你去救你家哥哥。”
说着在江边渡口叫过一小船,又嘱咐许多,送了石秀一块腰牌,道:“一路上若是有船阻拦与你,便用此牌过路。”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好大一条黄金,道:“你这车马不便过江,且留下,这有一块金子,且过江之后再筹买车马。”
石秀哪里肯收,口中只道:“承蒙将军厚恩,我尚不能报,怎的却收将军的钱!”
张顺笑道:“江湖儿女,休得推脱,与武二郎相交的汉子,还能差到那里去,更何况为兄请医,乃义士也!”
石秀只得收了,那人又令两个水手驾船,一路上畅通无阻,渡过长江。
过江之后,便是宋廷地界,石秀更加小心,到了镇店,买了马车,一路向北而去。
这一日,两人过了东京,正往北行走,石秀思忖还有三五日便到前线,不由得抡动马鞭,快速行路。
今日官道之上甚是冷清,想是距离前线更近的缘故。石秀快马加鞭之下,却在道旁见一伙人休息,那伙人有百十来个,俱是公人模样,还有数十个宋军骑兵,在道旁休息。
为首的石秀有些面熟,这人黄马大杆刀,再一看这伙人中间却是两辆囚车,一辆上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另一辆上,却是那浪子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