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站在幕布后面,亲眼看见洛宁吹奏,又亲耳听见洛宁稳健收放自如,她也不敢相信,这浑厚而具有地方特色的唢呐声,是由洛宁吹奏出来的。
“景团长,据我所知,你们团里没有唢呐乐手,你是从哪里请来的人?真不错呀!”
“听说,是北县一个民乐班主?”
“有机会可以把他叫过来,我们几个乐队交流时,也向他学习学习。”
正在跟景团长说话的是,另外几个参加演出的文工团的带队领导,刚才他们就在唢呐声响起时,向台上寻找,可是他们根本没发现乐队这边有人吹奏。
景枝点头,不置可否。
李风几次想说话,都被景枝摇头阻止。
收好道具、搬箱装车,洛宁忙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后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直到后勤部的三辆吉普车准备出发,那人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被准备上车的张可峰看见。
“秦……咏,您这是?”张可峰说话时,洛宁与来人对视。
原来是那天在后勤部听小提琴曲的那个小老弟。
洛宁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拐杖上,不由地就心生怜悯。
秦咏眼里映着肥胖的身影,拄着拐杖走近。
比起上次,眼前的年轻人走路顺畅不少。
尤其是对方那张看着有些文弱的面庞,倒让洛宁想起小说里的邻家弟弟。
眉眼清晰,唇红齿白,眼神清澈。
“我想去文工团,方便搭个车?”秦咏的目光落在洛宁打开的车门上。
短短几秒钟,张可峰的心里已经转了几十个弯,秦咏说没车坐?
那大树后面停着的两辆吉普车,还有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是干嘛的?
秦咏的确总去文工团,但那也是为了去探望团里的一位知名的老艺术家。
不对呀,前几天老艺术家退休,已经去国外疗养。
他还去文工团?
还要搭顺风车?
张可峰内心狐疑时,洛宁已经助人为乐,扶着秦咏上车,她很自觉地关车门,又从另外一边坐到了后座上,与秦咏并排而坐。
张可峰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三颤,嘴角抽搐着想提醒洛宁去后车。
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出发。”秦咏的声音温和有礼。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洛宁坐正之后,竟然主动给秦咏整理好拐杖。
秦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相处了?
吉普车缓缓启动。
顾北岸到路边时,正看见文工团的车队已经出发。
所有人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车上。
姑娘们坐的是后面的两辆大解放,大解放后车箱用军绿帆布遮着,看不清人脸。
顾北岸拧眉。
于谨却很是得意地轻撞沈清澈的手臂,“瞧,人家又追过来,是想看你吧?”
沈清澈心情极糟糕,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担心主唱的事会落空,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看车外面。
于谨说话,沈清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