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柠荔郁闷至极,怒斥自己的无耻!
兄弟救了你!你却对着人家起私心杂念!不膈应人吗?!不恶心人吗?!
然而他用最恶心最恶毒的话把自己骂了个遍还是作用微弱,心里终归有那么点隐秘的欢喜躲着、藏着。
他已经不敢再去点穿,但不妨碍他一想到一些有的没的就脸色红成猴屁股似的!
哎,他这兄弟冤呐!救了个不知好歹的自己!
李柠荔又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心脏,不遗余力地指控它:罪魁祸首!祸害!恩将仇报!
这副样子他连营地都不敢回去,只能继续站在江边吹凉风!
后来实在受不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脑子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决定转换策略使出自我洗脑大法!
也不管最终治不治得好,反正他已经开始念咒了:星野是我兄弟!星野是我过命的兄弟!星野是我兄弟!星野是我过命的兄弟!……
一边癫儿癫儿地念,一边随意在江边蹦着到处走,一不小心万赫县的废墟就入了视野。
他瞬间忘记了“咒语”。
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小营地与废墟中间隔了一条小河,或者说是一个较大的地震裂沟。上面只架了一座由两三根树干拼搭成的小桥。
李柠荔行动不便就没走过去,但不妨碍他看清那个拖着一堆行李的女子是何许人也——不就是给他看诊的傅大夫?!
认出人后,李柠荔瞬间觉得腿又疼起来了!
别看傅大夫长得有几分秀气,那手劲儿大着呢!正骨那会儿给他嚎得汉子的脸面都给丢干净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好歹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给他医治过,故而他即便抱怨两句,也不至于真心生怨恨。
只是他听到过对方在营地里吵闹——虽然不清楚具体来龙去脉,但不妨碍他认定能和黎正君他们吵得起来的人不会太讲理。
故而他没有跟对方打招呼,而是找个隐蔽地悄悄观察了一阵。
傅倾曲似乎打算住在这里,正在支帐篷。
摆弄完后,从行李包裹里翻出来一瓶子东西,又倒腾了一会儿后,忽然转而往小营地附近的沟河里一倒。
李柠荔脑子里当即就两个字:“下药?!”
可这条沟河虽然只是大江的一个小分支,却也是活水,这么点药下进去能有用吗?
无论是不是,李柠荔都觉得已经算是个危急事,瞬间连心脏都往另一种方向去乱跳了。
他立刻暂时丢开了之前的尴尬情况,着急忙慌地往回蹦。
而小营地里,黎初晗终于舍得把自家小郎君的“奇装异服”全撤了下来,包括满天星小彩灯之类明显现代化的东西。
至于那张双人床和地毯、花环之类,就直接送给陶潜随对方处置了。
夫夫俩即刻准备挪窝。
连秋正准备问一声需不需要他背着世子走,就看他们正君居然拿出来一副担架。
连秋:懂了,世子要横着移动。
可惜这办法最终被林星野拒绝了,并且还解释说自己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走。
黎初晗不怎么相信,却抵不过林星野有理有据:“总是躺着会导致血行不畅,也不利于恢复,偶尔走两步也算是调剂一下。”
说得好有道理!居然符合黎初晗的养生观念!
所以最后他决定和连秋一左一右架着自家小郎君走,还一路不断地提醒连秋小心别去挤压到林星野半点不见好转的胳膊。
连秋麻木点头,由此他充分认识到了手里搀扶的这位可以计入一脱手就能倒、一碰就能碎行列!
对此林星野有些哭笑不得——其实真不用谨慎到他家初晗这般,连如厕的忙都给他帮了!只不过林星野并不会没眼色地抗拒他家初晗的体贴入微罢了。
他终究忍不住又解释了一遍:“初晗,我只是不能动用力量,外加手臂的伤导致些许不便罢了。较起真来,简单的生活自理我完全可以做到。”
但自认已经退过一步的黎初晗绝对不可能再退让,直接蛮不讲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