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风六叔早按捺不住,当即训道:“鸢儿你胡说什么?!就你那胆子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
他本就心疼女儿的不容易,到这会儿也顾不得旁的,装着呵斥把女儿往身后护:“都是我做的!鸢儿不过是想护着我这个当爹的,才胡编一气。世子要定罪,就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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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因为这份不计性命的维护,风梦鸢终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语气都有些歇斯底里,“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一定要我们认?!凭什么要我们认?!他分明是故意嫁祸给我们的!你何苦这么自毁?!”
然而自己父亲依旧沉默不语,没两句风梦鸢就对其恨铁不成钢,转而冲着林星野道:“嫂嫂自见面起就待我极亲和,没有欺压过我一点,还会在外人面前护着我,待我和小小姐都没两样!我心里只有敬他重他,就从未想过他半点不好!”
“纵然我确实是羡慕过嫂嫂,但绝无害他之心!此心此情皇天可鉴!”小姑娘为此还铿锵有力地发了毒誓。
“我以为世子堂哥是个通情达理、正直公正之人!以为你和其他兄长不一样,不会看低我们哥儿姑娘,总愿意认真听我说上几句的……”话到这里,看林星野依旧没有期望中的反应,风梦鸢一双杏眼里又尽是失望之色。
其实经她一番说辞提醒,林星野心里已经模糊有了方向,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罢了。但不管怎样,他心里清楚这回很大可能是冤枉对方了。
毕竟小姑娘这一通表演漏洞百出,性子又是完全遮掩不住的外柔内刚、直白简单,确实与背地里筹谋之辈不相符,差不多可以剔除嫌疑名单。
林星野有些无奈,没想过这种关头,他居然还得哄妹妹。不过他可没什么经验,张口就是一句:“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对汉子期望太高……”
话没说完,风梦鸢又是一脸幽怨。
林星野:“……”
行,他不多话了。
这审讯的气氛至此算是彻底歪了。
他颇为头疼的挥挥手,干脆叫人把这小妹妹给即刻押走。
风梦鸢对此又惊又怒。她只觉自己这么剖白提示都没有用,这个她第一眼就觉颇为亲近的堂哥居然最终真是个蛮不讲理之辈!居然真把罪名按在了自己头上!
她今日也算是被逼到极限,平常压抑的性子都给爆发出来了,居然在临行时分对着林星野大吼了一声:“堂哥你太让人失望了!”
看得风六叔这个亲生父亲都目瞪口呆——应该说他从刚刚起,就被自己女儿忽然的“伶牙俐齿”给惊呆了,那是以往女儿从未展现出来的一面。
这么刚烈,令他这老父亲自愧不如。
以至于这会儿他居然干巴巴地对林星野解释了一句:“鸢儿她平日里没有这么粗鲁的……”
惹得林星野终是绷不住扯了下嘴角,说不上来是好笑是讽刺。
好在他很快又把状态调整了回来,神情也跟着严肃而认真:“六叔,水云间除了你和堂妹,还有谁可以批大宗采办?”
他问是这么问,但其实心里已经对当时风梦鸢提及自己阿么的态度有所预判。
果然这话一出,风六叔直接面色有异:“是我夫郎……”
面前这个还很年轻、只能称作青年的汉子憋了半天后,终是一脸颓唐地说出了实话:“他……一直与我不怎么齐心。”
林星野心里有数了:“你带几个人去把六叔么请来吧。”
这回风六叔也没再辩驳,利落去了。
风大伯和白露枫又被关进了小屋。
场面上只剩了门房和三个水云间帮工。到这会儿,潘二也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反应过来刚刚押走的才是无罪释放的,而自己身边这几个基本已经无力回天!
林星野也不再遮掩,一双星眸里透着几分异样的温和,说出口的话却听得在场几人毛骨悚然:“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实情,直接上大刑! ”
几人齐刷刷一抖身子。
林星野还笑了笑:“担心什么?我们侯府一贯文气,用的刑罚自然也走文雅路子,痛一痛而已,不会留大伤的……”
众所周知,越是伤势不明显,越是大杀招!
两个水云间帮工这会儿几乎毫不犹豫直指潘二。
谁料被“出卖”的潘二到这会儿居然还死不肯松口,最后活该他得了大刑伺候!
等待行刑的时间里,林星野问起了自家父亲的行踪。
一众隐卫、侍卫都表示还未及收到任何反馈,不免让林星野有几分焦虑。
而被儿子惦记的风翳寒此时正在太子兵粮仓前面那条江上,跟一个渡船的老翁聊天。
若是黎初晗一行人也在,就能认出来这老翁就是当日太子第一回带他们去兵粮仓时,给他们划船那个。
老翁看着与风翳寒极其熟稔,言语往来也很自在:“以老身几回遇上所观摩到的来看,怕是两个小的之间起了什么大误会所致。老身以为还是得侯爷出面,细细说清了往昔,才能解开这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