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不满道:“你们夫夫也太会玩我了……”
“还不是你自己起的好头……”说着黎初晗疑惑道,“你不为你们这萧堂主辩解两句啊?”
“他又不是老子主子,老子管他那么多!老子只效忠小公子,”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小公子换人了,悄悄瞥了黎初晗一眼,忽然别别扭扭地补了一句,“还有正君您……”
还挺意外的。
黎初晗澄澈的眼瞳里露出点真心欢喜的笑意:“如今不嫌弃我是个哥儿了?能得你一句表忠不容易啊……”
“你不一样,不太像个哥儿……”黎初晗正不知道他这是褒是贬,就听淳于紧跟着说道,“就跟我家北行一样,比汉子还能耐!不一样,不一样……”
黎初晗:“……”他明白了,这是个爱才的……
“我家北行呢?”淳于忽然道,“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你说呢?”黎初晗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淳于叹气:“知道了……”
“那您身边谁跟着呢?”
黎初晗指指门外的两个护院……
--
此时被两人念叨的雁北行快要急疯了。他一路紧紧跟着,最后居然跟到了官府的特别属!
这地方对外惯说是处理怪力乱神之所,可他一个暗哥儿非常清楚,这里根本就是暗哥儿的地狱!
他就说为何爷会轻易跟着别人走,怕是那帮子东西惯用的伎俩,用整个林府的人命做了要挟!
可爷真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雁北行一瞬不瞬盯着入口,既不敢靠近又不敢离开,进退两难。
正想着雇个人隐晦回去报个信,才有动作就被人发现了踪迹,紧接着就是不由分说地被追杀。
这种追杀他明白,奔着错杀也不能放过的原则,一旦被盯上就是不死不休。
对方也是暗哥儿,实力不比自己差,雁北行一路被咬得太紧,根本没有喘息报信的机会。
他更不敢往林府方向跑,不然一暴露身份,爷必然又要被追加一层酷刑!
这一夜的雁北行一直在绥宁县城里兜着圈子奔逃,偶尔两人也会交一下手,打得精疲力尽也分不出上下,就休战各自休息。但即便如此对方也一直不松懈地追着他,令雁北行极其恼火又担忧至极。
他脱不开身,而被带走的林星野此时已经被蒙着眼带进了地牢。
这牢房和关押普通人的不一样。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牢笼。上下前后左右皆是由巨粗的铁杆焊成,坚固、冰冷、阴森。四面离墙、离屋顶都很远,周围除了一地斑驳的血污和浓重的血腥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牢笼里也仅有一张塌了角的石床而已,上面铺的干草已经隐隐发霉,看得林星野蹙了蹙眉——他好像真的被初晗养精贵了,居然开始挑环境了……
不过觉得不适应归不适应,他依旧躺了上去。眼下也没别的选择,本就体力不支,饥饿、头晕、浑身发冷,再加上路上赶得急让小腹隐隐的不舒服越加严重,这会儿扩散至全身造成了一阵接一阵的无力,令他站都站不太稳。
林星野几乎是一躺下就迷迷糊糊犯起了困。等再有意识还是被冲入鼻端那股发霉腐败的味道给唤醒的。他尽力压制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翻涌的恶心感平息了一点。然而没等他再缓口气,远处已经有人声传来。
林星野的危机意识瞬间飚到最高。他毫不犹豫把腰上的长软剑卸下来藏进了干草堆里。正待把身上其余的东西分开放置,几道人影已在快速靠近,林星野只来得及胡乱抓了个什么又胡乱塞了,就又毫不犹豫躺了回去——他有预感后面的日子不好混,眼下能多休息一息都是好的。
来人是三个汉子,都是生面孔,为首的那个生的凤眼修眉,颇有几分英俊,不过因为肤色的突兀暗沉让这张脸失了大半风采。另两个其中一个肤色黝黑,头发梳的光溜,全束在头顶;另一个黄皮刺头,看起来颇像个二流子。
慢慢坐起身的林星野仔细记下了每个人的长相。
“哟呵,林员外。”其中面色黝黑那个高壮大汉露出点狞笑,几步走到近前,“这回劳烦林员外来咱们这里做客了……”
扑面而来一种属于不在意卫生的汉子的独属味道,说不上是腐败还是腥臭味儿,若是往日的林星野定然面不改色,然而如今的他对各种气味都极度敏感,这一下冲鼻刺激得他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忍得脸色泛青才勉强忍住,故而他答话很慢,声音也轻,有种自然的畏缩感:“几位叫林某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