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商寻是怎么考虑的,但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保镖出去没多久,床上的何闻就动了动手指。没一会儿,人也睁开了眼睛。
身体被烧灼那么久,何闻流了一身汗,这会儿人都有些虚脱。
“商寻?”
“醒了。”
“我这是……辛如蕊!她人呢?”
何闻这就想要找她去算账。
商寻拦住他。
“你身体还虚弱,再躺会儿,其他的事不着急。”
何闻刚爬起来,脑袋就一个晕眩,他也实在是不敢乱动了。
又想到今日差点栽了,他愧疚地握住了商寻的手。
“是我大意了。”
商寻看何闻一副小可怜样,都有点不敢看他。按理说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又被折腾了这么一遭,也不好再说他。
“都跟你说多少次,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别随便喝,这下长记性了没?”
“嗯!记住了!我以后都不会忘的。”
“身体还难受吗?”商寻又问。
这么问,就意味着他不生气了。
何闻挪了挪身体,靠近了点抱住商寻。
“除了没什么力气,已经没事了。”
“我去给你放水,你好好洗个澡。”
“嗯嗯,身上黏黏的难受死了。”
“你抱着我时也一身臭味。”商寻嫌弃,“但我忍了。”
“商寻最爱我了!”
一身臭汗都没推开他,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商寻看何闻给点阳光就灿烂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揉了一把他湿哒哒的脑袋,就去了浴室放洗澡水。
何闻还跟他撒娇,说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让商寻给他洗头洗澡。
商寻犹豫着。
何闻见状也没勉强他,一个人特坚强地下了床。
身体太虚,走路都走不稳,差点歪倒在浴室门口。
商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认命地接过了给他洗头洗澡这一任务。
何闻得逞地勾了勾嘴角。
为何闻洗头的商寻,实在算不上温柔。
因为商寻越想越不对。
差点犯错的人是何闻,怎么最后被惩罚的人是他?
守了他几个小时,现在还得辛辛苦苦伺候他洗头洗澡……
“商寻,轻、轻点~”何闻弱弱开口。
“嫌我下手没轻没重你自己来?”
“不了,你来,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别一气之下将我脑袋拧掉了都由你。”
这是什么地狱情话?
商寻心中吐槽,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一些。
何闻清楚商寻虽然原谅了他,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心中不快。
他是被算计的那一方,出于理性商寻没好苛责他。
可不代表他就能轻易释怀。
对何闻,商寻也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
别说跟其他人发生关系了,演戏之外,被别人抱一下牵一下手,商寻都会介意。
何闻抓住商寻的胳膊。
“我跟辛如蕊什么都没发生。”
又认认真真解释了一遍。
“我躺在床上,她拿着门卡进来,一抱上我就醒了,然后丢开她跑出去了。”
“抱上了?”商寻十分善于抓重点。
何闻有点慌神。
“……刚接触就分开了。”
为何闻洗着头发的商寻,用沾满泡泡的手捏住何闻的下巴。
“亲她没?”
这是一个从背后禁锢的姿势,一时间何闻动弹不得,感受着身后人沉默却十足的气场,背脊都挺直了。
“当然没有了!”
“蹭她没?”
商寻又问。
毕竟何闻这爱亲爱蹭的毛病,没人比他更清楚。
“没有,真没有!”
何闻连连保证。
商寻暂时放过他了。
等终于将何闻从卫生间里带出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商寻也出了一身汗,身上的衣服还被打湿了。
他便也洗了一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
此刻的商寻,已经没有了在浴室里的那种迫人的劲儿,但何闻看着他还是心有戚戚焉。
他们家商寻,有时候真的超A的。
何闻都怵他。
只不过商寻不经常表现出那样一面。
刚要说点什么,何闻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吴芸女士打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何闻眼里的旖旎消失殆尽。
他冷冷盯着那通电话,半晌没接。
“接吧。”商寻对他说,“不管怎么处置,你妈那边还是跟她说一声。”
这通电话猜也猜得到,是给辛老太太做说客的。
何闻按了外放,手机就放在床头,他拿都懒得拿起。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吴芸女士活力的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
“儿子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何闻额头炸开了好几个井字。
这是什么态度?
儿子差点被人算计,不该关心两句吗?
不过对吴芸女士,何闻早就不抱期待了,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要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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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莫非很严重?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儿子,你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何闻冷声问。
听出何闻是真生气了,吴芸女士总算收敛了一点。
“事情我听你辛奶奶说了,如蕊这事是做得不对。她算是你的姐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辛奶奶也会好好教育她,这次的事你就算了吧,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伤了两家的情分。”
何闻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关心自己、这些事情上也从来不向着他,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让他算了?
他看了一眼商寻,眼神仿佛在说:商寻,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妈,随便一个谁都来得比我重要。
商寻的手按在何闻的肩膀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希望能安抚住他。
那头的吴芸,久久没听到何闻的回复,又状似体谅地道:“闻闻,妈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没什么事,就别抓着不放了。你辛奶奶那么大年纪,亲自打电话又是跟我赔罪又是懊悔自己没把孩子教好……妈不忍心,你能理解理解妈妈吗?”
何闻笑了。
是真正被气笑了。
对这些人,他实不该抱一点点期待!
即便这些年,随着距离拉远,一年到头没几次接触,双方都有意刻意缓和关系,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母慈子孝……
可根本改变不了这段母子关系本质上的问题。
“我理解你?你配吗?”
那头噤声了。
“吴芸女士,也就是这几年我懒得跟你们计较,叫你一声妈,你就真自以为是的来做我的主了?你也不先看看自己,当好这个妈了吗?”
“何闻,你不能这么说话。”
“那让我怎么说?这件事被算计的是我,你有关心过我一句吗?上来就让我算了,你说得可真轻松啊!辛老太婆甚至是辛如蕊,你都看得比我重要。你关心她们的想法,不想让她们难堪,那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
“张口闭口两家的情分,归根到底不就是你不想难做人,便让我来忍让牺牲?”
吴芸根本反驳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闹得众人皆知,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谁说我要闹得众人皆知?但我不会让辛如蕊跟辛家好过!”
“何闻,你别任性!”
“哼!这就叫任性?那我就任性给你看!”
何闻生气地掐掉电话。
本身就有些头晕,被吴芸女士这么一气,何闻更是连坐都坐不住了。
商寻扶着他躺在床上。
“别那么激动,先缓缓。”
“商寻,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会牺牲我来表现她的慷慨。”
确实有一些父母是这样。
自己的孩子跟别的小孩闹矛盾了,永远都是不问对错批评责骂自家的孩子。
即便错的是对方,也会让孩子多忍让,强行给你挑出错来。
有那个条件跟能力,都不维护你。
愿意讨好任何人,就是对自家人冷漠。
就说吴芸吧,她自己追求各种恣意逍遥的生活。谁让她不好过了,她都会还回去,有仇当场就报,是不少人眼中的飒爽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她,在儿子被算计后,可以不痛不痒的让儿子忍了。
何闻讨厌的就是她这副理所当然、无比注重自己感受的同时,又极度漠视孩子想法的行为。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有一种人天生自我。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在乎。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呢?”
又为什么还要因为他们的话而难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