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就静静的站在宁王妃身侧看她抄写,直至她这一篇经文最后一个字落成,才缓缓开口道:“柔姨,你可是因为皇后娘娘以及丽嫔而心绪烦乱?”
宁王妃放下笔,站起身拉着白芷走到圆桌前坐下,“阿止,还是你善解人意,比那父子两强多了。女子在这世道可真不易啊,你看无论多么尊贵的人,最后不也终得一死,还有那曾经被陛下宠爱非凡,连一同经历了二十余年风雨的皇后的比了下去的丽嫔,如今不也风雨飘摇无所依了么。”
“柔姨,阿芷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王爷对您那是一心一意的,您断然不会像皇后娘娘和丽嫔一样的。”白芷抬手为宁王妃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近来太子严查户部贪墨一案,牵扯出许多事情,百姓们没有了忧患便开始传起了莫须有的祸国妖妃一说,这舆论或成为压倒丽嫔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止,你是不是也觉得柔姨反应过了?”宁王妃似乎并不想听白止的回答,又继续道:“皇后娘娘二十便要葬入皇陵,十五之后直至下葬便不再让人进宫悼念,昨日我便让王爷陪同最后去悼念一次皇后娘娘,阿止你或许不知,王爷与陛下乃是一母同胞,关系自小比其他皇子要亲近许多,我那时才嫁入宁王府,皇后娘娘还只是王妃,就一直对我多家照拂,倘若生在寻常人家,我们定会是不错的妯娌。”
“我的母族并不在盛安,而是远在益州,王爷年轻的时候生的俊。”说到这里,宁王妃忍不住笑了笑,“当时他被自己的母后催婚,烦闷不已,便连夜跑出了盛安城,在外面游历了两年,我们这才在益州相遇,我的父亲虽是益州刺史,但于盛安城内的高门大户而言却是不够看的,当时还是王妃的皇后娘娘替我们说了不少好话,这才少走了许多弯路,所以皇后娘娘去世时,我是怨恨丽嫔的,要不是丽嫔争宠,也不会让皇后娘娘落得个终日郁郁寡欢,以致于....”
白芷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宁王妃述说着心事。
“但...当我在宫中再一次见到了丽嫔,她已是一副疯癫的模样,却用双手紧紧护住了肚子,当过母亲的都知道,那是下意识保护肚中孩子的动作....阿止,你知道失了逝的宫妃孩子一般如何处置吗?”
白芷摇摇头,这个她并不清楚。
“如果是个皇子便还好,倘若是个公主,说不定便会和丽嫔一同入了秋羽宫。”宁王妃对上白芷疑惑的眼神,解释了一句,“秋羽宫便是冷宫。”
白芷眉头皱了起来:“这丽嫔娘娘虽然家中失势,但先前也是陛下盛宠的宫妃,为何下场如此惨淡?”
宁王妃冷笑一声,“帝王本就无情。”
二十年前,前太子府的那一把大火,对外宣称那是意外所致,可皇室中人都心照不宣,无非就是夺嫡失败了,哪怕是嫡亲的双生兄弟又如何?不都是你害我,我害你,半分情义都不讲。
“好了,阿止,今日你听我说了不少闲话,柔姨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快去同阿垚逛灯会吧,当时很热闹的,你之前也不在盛安城内,当时从未见过的。”宁王妃拍了拍白止的手背。
白芷笑了笑,说:“柔姨能同我说些心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王爷因为您这两日闷闷不乐,嘴里都急出燎泡了,饶是这样他也忍痛叫我和晏哥来给他想想办法呢。”
“好,柔姨知道了,你今日也是王爷的说客。”宁王妃笑着点了点白止的额头,没好气的说:“你快出去替柔姨把王爷叫进来,便同出去逛灯会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