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辞职信,确实没有什么留下来的道理。
“那纸条上的字,是否是邹彪的字迹?”
屠高峰觉得步长北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写的挺难看的。”屠高峰说:“邹彪虽然在我这当了几年厨子,但从来也没写过字,我也不知道他识不识字。而且,我看了纸条之后觉得匪夷所思,完全不明白他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于是我跑去他屋子里找他,屋子里什么的在,就钱没了,我估计,他真的是干不下去,所以就走了吧。”
屋子里没有翻动的痕迹,只有钱不在了。
有辞职信,所以屠高峰完全没有多想。
步长北问:“在邹彪离开的那几天,庄子里有没有陌生的人在,或者奇怪的事情发生?”
“没有。”屠高峰确定道:“一切正常。”
这就奇怪了。
屠高峰被问到现在,也听出点端倪,他觉得很奇怪:“大人……你难道觉得,邹彪不是走了,是……出了其他的事情?”
步长北确实有一点这个想法,但是听屠高峰说起来,又像是没有什么疑点。或者有,可是抓不住。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一年的时间,但是就算有什么线索,现在也被时间遮掩了。
一直以来,他们觉得这个饭馆的底线是,至少不吃人。
但这会儿,失踪了一个,难免就有人会胡思乱想。
奚乐山心直口快来了一句。
“你们这儿什么都吃,不会把邹彪吃了吧?”
屠高峰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他连连摆手:“大人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要吓死人的。我这也不是什么都吃,我这里吃的,其实都是古书典籍中有记载的东西,那些没听过没见过的,我们也不敢乱吃啊。吃人……我这么赚钱的营生,做什么想不开要去吃人呢,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有命赚没命花的钱,我赚他干嘛?”
话粗理不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屠高峰这种人,要是说良心说道德,那谁都不相信。但要说为了钱,可信度就比较高了。
屠高峰自己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不说那些虚的了。
步长北道:“这个厨子邹彪,可有父母妻儿?可是家在何处?”
屠高峰想了想:“不知道,我们这儿有规矩,在这干活人的人,不能跟家里联系。当然,钱可以送出去给家里人,但是人不行,毕竟……不想被外人知道。”
就某些方面来说,和黑店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不让联系,怎么将钱交给家人?”
屠高峰说:“在京城的银楼,我给每个人都存了一笔钱。让他们家里人,可以每个月定期去取。当然这只是生活费,是让家里生活的,大头的工钱,还是在他们自己身上。不过屠高峰的钱全在自己身上,他说没有家人,不用存在银楼。”
无亲无故一个人,突然失踪。
一年的时间,天涯海角也去了,现在想找,除了运气,什么都不能指望了。
但是步长北不这么认为。
步长北问:“这个邹彪,他离开的时候,身上大约有多少银子?”
屠高峰算了算:“他在我这里时间长,拿的也多,日常又没有花钱的地方。多的不敢说,身上三五千两还是有的吧。”
这工作,只谈钱是真叫人羡慕。
放眼京城,什么活儿几年能攒下三五千两的?而且也不犯法,还不是重体力,重脑力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