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骇之话一出,众人皆是愣在原地。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小妙也是俏脸一顿,万千思绪在眸中交错。
她低首望向渡口,只见渡口处的本地百姓尽皆面色涨红,怒容满面,溢出的仇恨笼罩着渡口。
“你所言是真是假,待我询问一番后再作定夺。”小妙螓首高昂,声音清冷如霜,“若是你所言非虚,我定然会还沧州百姓一个公道。”
但那总兵好似与华家不共戴天,闻言后怒极反笑:“公道?这沧州的公道何时轮得到你华家说了算?更何况你一介女流......”
“流”字尚未出口,却见一道银光骤然划出,破空而来,直奔总兵面门。
霎时间,总兵只觉寒芒扑面,周身剧颤,就连后悔的念头都没来得及想,却见那道银光却从头顶划过,距离他的脑袋不过毫厘之间。
运河渡口的百姓目睹此景,顿时陷入慌乱,谁都没有想到这华家如此胆大妄为。
官兵们同样是大惊失色,队列瞬间散乱。
众人连忙望向总兵,只见他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半跪于地,喉结滚动间冷汗已浸透护颈,显然被吓得不轻。
而在他身后,一支精铁箭簇将其头盔钉入后方木墙,箭矢已经刺入木墙半截,总兵头盔稳稳悬挂在箭身上,却并未伤总兵分毫。
两岸百姓与众多官兵见状皆是鸦雀无声,此等箭法,只怕是举世难寻。
而总兵颤抖着摸向脖颈,确认自己未死后眸中怒火再起,边退后边朝手下咆哮:“一帮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这华家仗着会几道妖法就要造反了!放箭!放箭!”
厉喝裹着三分颤音,让众官兵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
随即,官兵们慌忙张弓搭箭,可当他们看向华家船头时,百十张角弓齐齐一颤——只见那少女手中拿着一柄鎏金长弓,足有七尺之长,弓身盘踞的鎏金螭龙在流转寒光。
而在少女周身的护卫船工们也纷纷拿起兵器,目光警惕地望向那些铁梭连船上的官兵。
他们在这乱世中行商走脚,什么流言蜚语都听过,自然不会相信这总兵的一派胡言。
众人不知道这沧州如今是什么状况,但他们知道,真君可就在这艘船上。
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一股诡异的恐惧在官兵们心中滋生,仿佛有人在他们耳边说,若是敢放箭,下场只会更惨。
当下,众多箭矢紧扣在弓弦上,却谁都没敢松手。
“师父说过,谁强,公道就在谁手中。”
小妙眼睫低垂,玉手轻抚着长弓,但周身杀意却愈发浓烈,“百息时间,我便可令尔等成我箭下亡魂,倘若诸位不信邪,大可放胆试一试。”
话语入耳,总兵脸色青白交加,莫名的怯意让他没敢与小妙鱼死网破。
总兵咬牙切齿道:“好!本官就给你们华家一天时间,若给不出个答复,你们便休想从沧州过去!”
见总兵服软,小妙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首看向身边几位家仆,“你们去把那几个漕运管事请来,师父已经祛除疫毒,他们此刻应该也痊愈了,我要亲自询问一番。”
“是,小姐。”几个家仆躬身应道,随后快步朝船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