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钜平城内黄巾鬼卒被清理干净，众人进入城内。

那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即使从军多年的老兵都骇然无比。

城池上空盘旋着大量的乌鸦，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不少诡异的氛围。

“这。。。这哪是人做出来的事情？！”

鲍信的大嗓门发出惊呼，他甚至不愿意下马接触地面。

因为泥泞的街道上混杂着已经腐烂的血肉与尸骨，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污秽之物。

崔云已经拿了一块布蒙在自己的口鼻之上，这个味道真的很鲜亮。

“看样子他们应该已经是算不上人了，不然被朝廷压制之后四处逃窜，他们哪里来的粮食补给？”

“一般的难民都是先吃嫩叶草根，之后不得已开始吃树皮观音土，哪怕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愿意吃人。”

“可是这帮家伙明显是带有目的性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天公将军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一行人来到了县衙，里面已经被士兵都探查过了。

进入正门，那种尸臭味立马消散，较为干净整洁的石板地面让县衙内外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只不过里面多了不少香炉，仍然在徐徐飘出青烟，四周的树木和墙壁上也都挂满了黄巾绘制的符箓。

像是进入了某间充满了虔诚信徒的道观。

“这里氛围不太对劲，自从进来之后我似乎开始头晕目眩。。。”

曹操只感觉天旋地转，但同时又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置入仙境。

不只是曹操一个人，崔云、于禁、吴敦、鲍信几个人都有这种状况。

二狗思索道，“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但很快就适应了。”

“当初看那些还没有变成鬼卒的信徒都在围绕着香炉盘膝打坐，应该是在练功。”

“那看来这个东西应该是类似迷药的香料，可以迷惑人的心智。”

“可能因为孟德和允诚他们心智坚韧不易起作用。”

“二狗喜欢钱，欲望强烈，更容易被带动情绪。”

“你感觉没异常，却更容易被洗脑。。。”

“这几个没脑子的不也没受影响。”

崔云将手指向一旁的曹洪、鲍勋、臧霸、孙观几人。

这几块料都是能动手绝不动脑，从进入这里到现在就和没事人一样，东瞅瞅西看看，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心。

崔云走到香炉前用木棍翻了翻，里面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药材，很多已经碳化了。

“马缨丹、天仙子、曼陀罗、乌头草。。。哎呀妈呀，都是些有毒滴玩意儿。”

“以前我们那旮沓有些郎中就喜欢搞这些东西，只要调配好，就不会闹出人命。”

“但是会让人头晕恶心，身体弱的会产生幻觉，一些丧良心的郎中和江湖术士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忽悠人。”

老四尹礼走上前也端详起来，他原本是辽东那边的人，懂得医术又混迹江湖，自然对这些药材和把戏比较清楚。

“那看来没错了，张角应该就是用这种东西给教众们洗脑，果真是个妖道。。。”

此时曹操鲍信他们也蒙上了布，果然感觉神志清醒了不少，随即下令让士兵将香炉里还在燃烧的药材浇灭。

崔云走进正堂，里面看到了更多太平道做法事的法器，有些类似招魂铃之类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符箓和坛子。

“老四，你能判断出这坛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尹礼抱起一个坛子，将里面的药水倒了出来，留下底部的药渣检查起来。

“除了一些补气壮阳的药材之外，也是一些毒药，有些被野兽咬伤的人疼得不行，郎中就给他们吃这个，能减缓痛苦。”

“那帮家伙不怕痛也有可能是长期服用这些东西有关，不过单凭服药做不到张曼成那种地步。”

曹操眼前一亮，“当初太平道刚兴起的时候，张角就是到处散播符水治病救人。”

“据说好多人喝了那符水之后百病全消，这才让张角他们聚集起这么多信徒。”

“不过这玩意儿也不能随便乱用，毒死人不说，关键是上瘾啊，一天不喝，浑身难受啊！”

“我们辽东那边不少庸医用错剂量把人给药死了。。。”

“身体的痛觉和不适被药物麻痹了，再加上一些亢奋提神的东西，自然感觉百病全消。”

崔云暗自思索，似乎明白了张角这个符水的背后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