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警犬也如此,还有的正对着那扇大门呲牙咧嘴,嘴里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警戒!”
所有人都抬起了枪口。
轰隆——
扇形的拱门朝山壁内陷,震得碎石、沙砾、枝叶抖落一地。
每个人都非常紧张,生怕这门后冒出什么怪物。
寂静。
依旧是寂静,死寂一般,连人群的呼吸都凝滞了。
陈慕青不敢确认门后之人,卦象有变,变数未定,结果自然也未定,他相当谨慎地望向门口,手指扣着枪,额冒冷汗。
“咔——”
门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
门后,站着个狼狈的青年。
林警官警惕大喊,“举起手来!”
刺眼的光晃得他闭上眼,李砚凉费力地从肩上抓下一只近乎小臂长的蝙蝠尸体,把尸体丢向地面,不得不抬起了双手,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们。
“是你们帮我开的门吗?”
两小时前,李砚凉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想再见到朋友和家人的决心,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地底深处。
他的身后,是齐齐整整而让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
最开始,他很慌张,很小心,但当他的脚步一步步跨过九字真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倘若这一趟是带着尚未归乡的亡灵走向能够超度他们的终点,那么他身后的人,是否都是曾经在大洪水中死去的难民?
那时候,乔家村可不止有乔家人遇难,还有很多游客、其他来访者,如果他们至今连尸首都下落不明,他们的灵魂又何以谈得上入土为安?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却也因此不再恐惧,反而感觉肩头上似乎变得有点沉甸甸的,像是背负了许多人的心愿和遗愿,他每走一步,都变得更加轻松,每前进一米,就对重点多了许多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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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充满星光的道路。
黑曜石把狭窄而满是尘土的甬道照耀得颇具梦幻感,更让他觉得,这像是行走在梦里,身后的脚步声也从如飘荡的塑料袋声,变换成仿佛是真人踩踏在地面上的动静。
身后变得温暖,好像被很多人依次拥抱过,他每走的一步都变得更有力量。
不知在漫无尽头的道路中行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座精铁制成的吊桥。
吊桥横跨黝黑的地底,横跨洞穴。
那洞穴的大小近乎不可思议,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他甚至不明白这丛林地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天然岩洞。
四周的岩壁上是凉凉的水汽,还有不少钟乳石垂钓着往下探,水滴一滴滴地顺着钟乳石跌落至黑暗里,可以他的听力,却听不见水滴跌落的声响和动静。
地下似乎有暗河涌动,也似乎是什么动物在振翅,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尖锐叫声。
李砚凉一咬牙,抬腿迈上了吊桥。
谁知道这吊桥越走越窄,走到最后,那吊桥近乎只剩下了两捆狭窄的粗铁,每捆粗铁如绳一般,由约莫五捆铁链扭在一起,变成了仅能由一只脚踩踏的宽度。
再加上这精铁表面全是潮湿的锈迹,只要踩空,他肯定便和身后的那些“物质”一样,变成等人超度的亡魂了。
正当他站在吊桥最后一块桥板上,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身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响动。
叽叽喳喳的,从下往上,一群一群地朝着他的方向冲来。
腥臭的,带着死气,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一只大手,狠狠地袭向他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