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炎的笑容意味深长。
针管的冰冷刺入皮肤,一针抑制剂下去,李砚凉顿觉压迫在身上的躁动感散去大半。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第二针。
李砚凉抬眼,他已无力再和霍峥炎争执,他只能望着那张妖孽的面容,哑声说,“第二针还没打。”
霍峥炎凑到李砚凉唇边,快速侵入。
李砚凉仅剩一丝清明的神智散了大半,眼眸迷离含光,在温柔的掠夺里无法自拔。
霍峥炎的气息缭绕在鼻间,缭绕在每一寸皮肤的表面,隔着一层轻盈的泡沫,将他包围。
犹如快速入梦,李砚凉指尖发软,不由自主地勾上霍峥炎的下巴,沉溺在其中,直到身上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他才猛然惊醒。
清凉的空气再次灌入鼻腔,他耳边响起嘶哑而蛊惑的询问:
“真的不要我的安抚吗?阿凉?”
“只是吻就可以缓解很多。”
“同A恋,不是很难的,阿凉。”
说完,霍峥炎再一次俯下身。
身上的泡沫化开,那只灵巧的手玩着水,有意无意地撩在他皮肤各处,每一次撩拨,都在拷打他的理智。
李砚凉压根没有力气去挡这枚强吻,他的手无力地搭在浴缸里。
许久之后,霍峥炎终于松开了他,笑得势在必得,“阿凉,你的答案呢?”
李砚凉挣扎地抬起困倦的眼皮,“抑制剂,第二针。”
霍峥炎眯起眼,立刻直起了身子,近乎以审视的方式,审判着李砚凉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李砚凉觉得身上像是遭他的目光穿透一般,哪都不自在。
霍峥炎的指尖清扫着李砚凉身上的泡沫,又用掌心挑起浴缸里的清水,把水淋在皮肤泛起红霞的地带,欣赏着浴缸里的美景,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和震撼,提醒道,“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李砚凉咬着牙根,在疯狂的边缘克制着全身上下的躁动,喊道:“抑!制!剂!”
两支抑制剂,终于都推进了体内。
那种让人烦躁的燥热感却变得愈发剧烈。
明明知道这人对他没有半分那方面的想法,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源自恶意,可他却还是掉进了陷阱里,越是挣扎,身上的束缚就越紧。
他像一汪沸腾的泉水,滚烫得能灼人。
可那只灵巧的手,却毫不在意地下探,似乎必须得把这泉水搅得更浑浊一点才能罢休。
“实话说,让你变成这样,我多少也有点责任。”
他看到那张妖孽的脸上露出坏笑。
责任?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打算负责任的模样。
这薄唇在动,还说着什么话,可他完全听不清,只记得嘴型变换之后,他更羞怒了几分。
那时,他看到那双眼眸邪邪地盯着他,然后,薄唇一路向下。
浴缸里的空间顷刻变得更为狭窄,热气快速升腾。
李砚凉发了疯似得按着霍峥炎的后脑,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太多,只凭本能探索这张唇。
疯狂中,他迎上了这眼眸,沉沦的瞬间,他发现心口的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涌动,即将破土而出。
第二天。
李砚凉辗转着苏醒。
他睡得很不安稳,还有点难受,身上哪都有点麻麻的。
难受地睁眼,脸边有点痒。
转头时,他的睫毛颤抖。
昨晚又梦到了喊他主人的小妖精。
可现在,小妖精真的躺他怀里。
霍峥炎会不会听到他梦里说的那些胡话?
李砚凉顿时呼吸急促,难以分清他此时到底是因尴尬而脸红,还是因为害羞而脸红。
此时,害羞和尴尬,又好像没有太大的差别。
清晨的第一缕薄阳落在霍峥炎的眉间,发丝和睫毛在他完美无缺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的印子,这妖孽的脸睡着时,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让人讨厌的笑容。
李砚凉心口竟然有点痒。
李砚凉从青春期开始,就一直觉得,他应该会找一个容貌明艳的Omega当伴侣,从恋爱开始谈到结婚,再一起入土。
比如宁观月这类的Omega,就是他的理想型。
人好,性格豪爽,业务能力也很强,又有事业心,人缘也很好,连蒙寄洲这几天都对宁观月赞不绝口。
因为爱屋及乌,因为以前李砚凉被Omega差点害到丢前途,蒙寄洲总是对各式各样的Omega颇有微词,这算是因为一个Omega而对全体Omega开了地图炮了。
可蒙寄洲都能对宁观月服软,天天和蒙季飞跟在人身后跑,宁观月的人品可见一斑。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押上全部去追求一个这样的Omega,两人一起做想做的事,一起谈理想或现实。
可是现在,他居然有种被霍峥炎下了情蛊的感觉。
两人明明完全没有任何适合当情侣的点,甚至连性别都撞号了。
为什么?心口有种……古怪的跳动感,一抽一抽的,时不时还漏拍。
李砚凉下意识地伸手按在心口,怔怔地抬眼,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他猛地起身,抽离这一刻的温存,惊疑地看着霍峥炎,又慌乱地别过眼。
“嗯?你醒了?”霍峥炎幽幽转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我昨天帮你收拾完,太困了,一不小心在你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