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全身都是伤口,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怎么会这样?不是他来营救绘梨衣吗?怎么反过来绘梨衣为了救他变成了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路明非坐在茫茫大雨之中,天上和地下都是雨,他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绘梨衣,沉默的仿佛一具雕塑,但眼中的火却烧的越来越旺,仿佛要把世界都点燃
为什么会这样?他妈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路明非睁开眼,刺眼的白光从四面八方笼罩着他,他喊出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内,震耳欲聋
他想杀了那些畜生,可那些人都死了
路明非又回到了大雨里,他觉得自己在做梦,睡醒了之后每个人都好好的,芬格尔依旧大声的打着呼噜,别人怎么说他他也不改,楚子航依旧坚持着每天站4到6个小时,不断钻研他那本炼金书,而路明非依旧闲暇时候跟绘梨衣出去玩,夏弥还会当个小电灯泡,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脊椎传来剧痛,路明非睁开眼,梦还是没醒,他永远待在那个铁灰色的世界里,世界无声的运转,他即使提着刀站在它的面前,它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终究还是没逃出去,和绘梨衣一样,永远活在那个铁灰色、无穷无尽的迷宫里,即使他无休无止的奔跑,即使他孤独的对抗着世界
路明非把背后的银质叉子拔了下来,他缓缓看向背后,帕西站在大雨之中,一头灿金色的长刘海挡住了他的瞳孔
那些学生的死是有价值的,拖出的时间总算让一个最近的高端战力赶了过来,而贝奥武夫也将马上抵达卡塞尔学院
“真是狼狈啊。”帕西礼貌的笑着,白色的手套从西装的口袋中拿出了数十把银质叉子,那些都是由装备部提供,大部分都是不逊色于夏绿蒂制造的炼金武器,可以对世界上所有混血种造成伤害
灿金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一双眸子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而路明非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旧死死的盯着帕西
帕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那个男孩的瞳孔太吓人了,怪不得是被弗罗斯特评为怪物的家伙
路明非感觉自己怀里的女孩轻了很多,他低下头看着绘梨衣,而绘梨衣眼神中的光则缓缓消散着,“路明非……其实我爱你,夏弥姐姐说其实我心里是爱你的……只是我自己感觉不出来……”绘梨衣捂着嘴猛烈的咳嗽两声,黑色的血遗留在她的手掌心,“但其实在你第一次拉着我翘家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你不该死的,该死的只是我,现在我死了,让他们用我的遗体研究,这样你就还能在卡塞尔学院活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使绘梨衣支撑了这么久,说出了这么多话,可黑色的鲜血还是顺着绘梨衣的嘴角流下,她眼神中的光越来越涣散,最后说的话简直模糊至极,但路明非把耳朵凑了过去,不想遗忘每一个字
其实绘梨衣还有很多话想跟路明非讲,也想告诉哥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