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深厚?”王郁文冷笑一声,“是感情深厚还是她善妒,霸占着王爷不肯与旁人分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满脸沉郁。“若是她不霸占着王爷,尽到一个王妃该尽的责任,我又如何能够毁了身子,在无法生育。”她的脸上刻上一抹狠辣。
史涵看着她心头微颤,不自觉退了一步。“何为王妃应尽的责任?”以旁人之心度己心,若是她,又如何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天下间的女子,何人不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王郁文一瞬间的恍惚,“我自懂事起就被教养要如何做一个正妻。相夫教子,主持家事。我从未想过,我会为妾。”从小,娘便告诉她,不可嫉妒,要谨守着身份。“她说,无论日后我是嫁给皇子,还是嫁入高门,府中都会有许多宠妾。娇柔的、骄傲的、贤淑的、妩媚的、纯雅的、对丈夫有用的……作为正妻,不能怨,不能恨,更不能诉之于口,失了身份。”
娘说,莫说他们这等人家,便是寻常稍稍富裕一些的人家,妻子也是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夫君。“我要做一个好妻子,对得起自己多年教养。”她要必须习惯夫君的手今日拂过谁红润而娇妍的面颊;明日又停留在谁饱满而蓬松的青丝之上;她必须要习惯夫君夜夜出入妾室阁中,看她们娇滴滴讨夫君喜欢。她是嫡出,她是正妻,她不屑,也不能如同她们一样。
“为何她不需要如此?”言语中多了一丝怯懦,藏了一分卑微。“为何她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夫君!”她低沉了声音,拖的长长的,史涵细细听了才能听的清楚。“不公平,我不服。”
史涵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或许是因为她对夫君的爱是完整的。”与家族无关,与权势无关,与身份更无关,只是喜欢着他这个人,只是爱着他。
王郁文转头看着她,绽开一丝冰冷不屑的笑。“完整?夏侯一族的兵权,元杞冉的权势,从一开始,便有了算计,如何是完整的。”有这两方的支持,宁王称帝,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她在心中轻叹,不想看她钻了牛角尖。“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史涵放轻了声音,“或许算计的人并非是她,而是王爷。”是谁都好,这些并非是她们能够思量的事情。她们只需要做好需要她们做的事。在家中时母亲要求她们学琴棋书画,习舞学规矩,她们便照做;如今宁王府要求她们本分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不要存妄想,她们亦照做便是。
她与她不一样,她不明白照做了才能有好日子过,不明白照做了才不会受皮肉之苦,照做了才能每月见一次生母。她是嫡出,又怎会懂她的艰难呢?高门大户又如何,女儿那么多,除却一两个,其余都是工具。
高门大户多风光,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便是肮脏。
高门大户多白骨,有命进,没命出。
太子府正门前,一辆辆马车已经在前等候了,宁骁见白铮铮出来,便迎了上去,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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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累了吗?”
白铮铮点头,“腰酸脚也疼。”她双手托着肚子,感觉鞋子又紧了些,腿脚大概肿的更厉害了。
“上马车,我给你捏捏腿。”
宁骁一边扶着她上马车,一边对旁边的宁安道,“今儿十五,你们要去陪皇上用膳,明日我们一家一起聚一聚。”十六之后,大哥要去替换宁晖,下次再见,少则半年,多则几年。“我同肃宁说过了,你们明儿早些回来。”
宁安点头,“知道了。”
宁骁与白铮铮先离开了,门前不少马车,也站了不少的人。女眷们看着宁安,对她微微颔首,有些善交际的,便直接笑道,“夏侯大人与夫人的感情当真是好。”
宁安含笑,她不认识对方,也不知如何回,便微笑应对,总归不会失了身份,丢了宁王的脸。
她的视线微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宋轶正在与许窈看着这边,她看着宋轶,她眼中有一抹还未掩去的酸苦与嫉妒。
马蹄声传来,宁王拉紧缰绳,还未等马站稳便翻身下马。宁安看着他面露惊喜,“父皇那边没事了吗?”
宁王走到她身边,“没事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他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中,“我来接你,禾苗已经先送去父皇那里了。”
“何必多跑一趟,这么冷的天。”她踮脚,宁王配合的微微屈膝弯腰。她从他发上捏下一根细细羽毛。
宁王看着羽毛笑道,“来的时候惊了一窝麻雀。”
不过一会儿,门前聚集的人便多了起来,太子的慈善斋宴散了,大家都准备离开了。门中走出一个女子,宁王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颔首,女子也颔首回应。
宁安握着宁王的小臂,“她是谁?”
宁王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臂,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