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李驸马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如何给她中的情蛊?”百里沐笙又问。
“因为她醒来时要回来,问起了阿姊和兄长,问起了顾将军。哪怕我说,今后我会对她好,会努力考取功名,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她也不同意留下。”
李驸马说到此处满是不甘心,两行泪缓缓滑出。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救了她,她只对我有感激之心,却不愿给我一个机会,恰逢青州有一个苗疆而来的人,所以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那后来为何又给她下了毒?”顾言之听到此处,压抑着怒气问出声。
“没有,没有,我没有给她下毒。”李驸马惊慌失措反驳,“我也……”
“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钰钥垂眸看着膝上纠缠的手指,语气平静。
“他想在大婚前与我修秦晋之好,我那时已生怀疑,于是在那日喝的酒水里下了给他下了情药。是一直倾慕他的那土匪的女儿,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来怕瞒不过,于是给自己下了毒,伪造身孕假象。”
那时已经怀疑……
怎么会?
李驸马心生疑惑,缓缓偏头,余光瞧着那粉色裙摆。
“凭着你迫切想平步青云的心,从前你也生过走旁门左道的法子。阿姊昭告天下要寻公主,你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钰钥说着缓缓偏头,目光瞧着那匍匐的身影,脸色沉郁了些。
“你带着我上山投靠土匪,和他们商议许久,就是为了借扰乱百姓一事,将我名正言顺送到我阿姊面前。”
“又怕事后被土匪以此事威胁,所以又去官府投诚,土匪被抓你怕事情败露,以身作铒,拒绝指认,想利用我与阿姊相认后用公主的身份,看在孩子的面上,保你一命。”
“届时,土匪被斩死无对证,你体内又有情蛊,肚子里有孩子,定不会弃他于不顾,他也可借此平步青云。”
容归手中扇子轻轻摇晃,看着钰钥笑着轻叹一声。
随后目光又落到李驸马身上,“怪不得是读书人,这心思,还真是让人……佩服。”
她特意加重了“佩服”二字。
李驸马浑身一抖,连忙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道貌岸然,是我无耻下流……求陛下饶命啊。”
百里沐笙看着钰钥半晌,见她面色淡然,可眸中似有犀利之色,沉吟良久。
众人都在等着她表态。
“还考虑什么,直接拖下去一刀杀了,一了百了。”温刑不以为然出声。
李驸马磕头的动作大了些,求饶的声音也更急切,透着无尽的恐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百里沐笙沉吟片刻,似乎没想到要怎么处置他。
若没有他救钰钥,按照钰钥当时的伤势,恐怕也是性命难留。
后来悉心照料,于此,他对钰钥有恩。
后来设计的圈套也是想平步青云,没有想过害钰钥性命,倒也罪不至死。
想到此处她无奈的轻笑一声。
要是从前她直接就一刀把人砍了,如今做了帝王,倒是考虑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