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钰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垂头小心翼翼的打量这府中的景象,似乎有些眼熟。
一路上都有下人和侍卫同顾言之行礼,见到她时还高兴的问一句,“钰钥姑娘回来了?”
她愣愣的点头,局促尴尬的笑了两声算是回应。
这府中的人怎么都认识自己?
顾言之带着她将整个府里走了一遍,随后又去了竹园,钰钥跟着踏进去,看着那池水发了半天呆。
“可有想起来什么?”顾言之见她如此便问,冷淡的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
“没有。”百里钰钥摇头,仰头看着顾言之。
目光仔仔细细描摹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依旧没想起来,自己何时见过他。
“顾将军,您为何带我来此?”百里钰钥环顾四周,轻声询问。
顾言之见她迷茫的神色似乎不像作假,于是又拉着她离开竹园回了自己的院子。
百里钰钥听顾言之的吩咐把这个院子都扫视一圈,又去了他寝居仔仔细细扫过每一个角落,出去时依旧是一脸茫然。
顾言之内心为数不多的希望,顷刻间消散全无,就连冷淡的脸也逐渐龟裂,添了一层伤感。
“顾将军,我们从前认识吗?”
百里钰钥走到他身前,看着他垂眸不语,满是伤感的模样,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我本是东洲开国将军的嫡孙。”顾言之微微侧身,伸手搭在身侧的石桌上,指尖压紧桌面。
“八个月前天下大乱,圣延皇朝颠覆,北溪易主。我征战青州时曾让一人在城中等我回来,可等我回来时却听说她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八个月前……”百里钰钥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发生了何事。
迷茫的目光落在顾言之,逐渐沉郁无奈的侧脸上。
“为了寻她,我心甘情愿留在北溪。她失踪了八个月,我费尽人力钱财就找了八个月。”顾言之搭在桌面的手蜷了一下。
百里钰钥听着他无奈又挫败的语气,心里升起一些没来由的心疼和紧张。
能找寻八个月,这个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顾将军,我与那人是否容貌相似,才让您错认了?”百里钰钥垂眸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询问。
她紧绷的神经松散一些,在心里重复,定是错认了。
“错认吗?”顾言之几不可见苦笑一声。
找了八个月,换来一句错认?
“八个月前你在哪儿?和谁在一起?”顾言之转身面对百里钰钥,居高临下俯视她,一副不容她撒谎的模样。
百里钰钥几乎没有思考,便回:“八个月前我与那书生在一起,与他朝夕相处,他那时受伤,我照顾他,还和他一起学拳,学了枪法……”
她瞧着顾言之脸色越来越沉,声音也越来越小,见他眸中满是讥诮和讽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和他学拳?学枪法?”
顾言之步步紧逼,百里钰钥紧张的缓步后退,“你确定是和他学的拳,学的枪法?”
百里钰钥被顾言之强大的压迫感吓的垂了头,愣愣的点了点。
“是……是和他……学的。”
他半点没看出那书生会拳会枪法,她居然说是和他学拳学枪法!
为了不认自己,便如此谎话连篇!
“百里钰钥,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书生,不惜为了他装作不认识我,是吗?”
“没……没有。”百里钰钥偷看了顾言之恼怒的脸,“我真不认识你。”
“来人!”顾言之气的沉声吩咐。
府内戍守的侍卫闻声快步跑来,行了一礼:“将军,有何吩咐?”
“去刑部大牢把那白面书生土匪带来!”顾言之冷声吩咐。
侍卫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