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公子这功夫差劲不如贺少卿，身边的人也不如他的人警觉。”慕容修面露讥诮之色，偏头看着他。

“噗—”

此时，百里沐笙一剑刺入了百里萱萱的心口，百里萱萱想要反击时，温朝从她身后飞过来，一掌打在了她的背上。

“噗—”

百里萱萱整个人往前一扑，喷了一口鲜血，温朝便看见白玉剑的剑尖从百里萱萱后背穿出。

“嘶拉—”

紧接着温朝抓住百里萱萱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拉，滑退开数尺站定。

“滴—滴—滴—”

百里沐笙看着举着的白玉剑上血迹斑斑，随后汇聚到一处争先恐后滴下，目光顺着剑身落到百里萱萱身上。

见她在温朝手中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耷拉着脑袋，口中鲜血不停喷涌而出时，心脏微微一扯有些疼。

百里萱萱忍着剧痛抬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百里沐笙，有气无力的声音满是不甘心。

“阿姊……这一世……我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让你赢了。”

百里沐笙此刻，并没有想象中痛快和兴奋，反而感觉心里堵的厉害，闷闷的，有种恍如隔世的虚无感。

耳边传来儿时百里萱萱兴奋的呼喊。

“兄长，阿姊，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从两岁到十九岁，前世和今生。

那些尘封的记忆鱼贯而入脑海，她以为早就忘记了，如今却记得每一处细节。

儿时的百里萱萱可爱灵动，总喜欢跑到他们的院子里，和他们一起习武练剑。

她总是会兴高采烈的喊：“兄长，阿姊，你们看，我的剑术又长进了许多。”

“兄长，阿姊，我们以后也去浪迹江湖，做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大侠吧。”

“阿姊，这个是好东西送给你，这个也给你……”

……

百里萱萱不见她回话，尽管光线很暗，她也看得见百里沐笙复杂双眸中，夹杂的悲哀之色，又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前世今生，浮浮沉沉，机关算尽，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很多次她都在怀疑，这母仪天下的后位到底是母亲想要的，还是自己想要的。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都没能想清楚答案，此刻倒是想明白了。

这后位，是母亲要的。

京城第一贵女的名头，也是母亲要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拔得头筹也是母亲要的。

而自己自小想要的，是习武练剑，上阵杀敌，是和兄长阿姊驰骋江湖啊……

可终究，被嫡庶二字困了心，被嫉妒不甘迷了眼……

“当—”

百里萱萱累的缓缓闭上眼睛。

手中剑掉到脚边的尸体上，慢慢的垂下了头，她声音气若幽微透着心酸。

“阿姊……下辈子……我不想再和你斗了……”

温朝偏头看着百里萱萱，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触动，唏嘘的，轻轻摇了摇头。

她目光暼向百里沐笙，见白玉剑迟迟没有被放下，开口解释：“我领了皇命，今夜务必要诛杀萱贵妃，还请安王妃莫要怪罪！”

百里沐笙缓缓放下剑干脆利落转身。

走了两步又停下了，顿了一会儿，才语气不明的说：“记得给她挑个好地方安葬，她的剑，也一起葬了吧。”

“自当尽力。”温朝恭敬颔首。

此时贺家门徒从山体上纷纷飞下来，聚集在慕容修和贺大公子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