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濯脸色微沉眉头微皱,纵使对百里沐笙的话生疑,却依旧不敢全然否定。
倘若慕容修真的助东方朔,那他不光要舍了太子之位,很有可能还会没命。
百里沐笙既然想杀慕容修,他倒不如顺水推舟,再静观其变。
东方濯思量半晌后语气略沉,叹了口气,“相国嫡子当街被恶狗撕咬吞食,尸骨无存。”
百里沐笙心中一惊眉头皱起,“何时的事儿?”
东方濯坦言:“四年前。那是慕容修十六岁生辰那天……”
东方言锡在东洲京城最贵的酒楼宴请了有头有脸的皇子贵子给他过生。
相国嫡子一见慕容修便开口奚落贬低。
“一个在东洲摇尾乞怜才能苟延残喘的畜牲,居然还办生辰宴。”
他说着还不屑的伸手拍打慕容修的脸,“要不是世子爷慈悲,恐怕你这辈子也只能在这酒楼门口捡残羹剩饭吧!”
他的党羽讥讽大笑。
其中一个抬脚就踢了慕容修一脚,在他白色衣服上留了个脚印。
其他人也想对他发难,被赶来的东方言锡制止了,“若是不想吃席,都给本世子滚出去!”
一向好脾气的东方言锡发怒了,惹的众人都不敢再嚣张。
相国嫡子虽收敛神色,却依旧满眼轻蔑厌恶,“世子爷,他就只配做个看门的狗,您何必为他劳心费神!”
他的党羽附和:“就是,还来如此名贵的酒楼,也不怕脏了这天字一号房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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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言锡气怒想要教训他们,被慕容修拉住了。
慕容修那日不急不恼,还恭敬请他们入座,放低姿态请他们饮酒。
相国嫡子伙同党羽对他极尽言辞羞辱,他也不曾冷脸相待。
枝头喜鹊叫声拉回了东方濯的思绪,他语气低沉,“他酒喝的多了从栏杆处掉下去了,被人发现时已经只剩衣服碎片和骨头渣了。”
百里沐笙听到慕容修曾经被如此羞辱对待,心里的恼意逐渐腾升神情冷然,袖中拳头猛然捏紧,语气惋惜却透着狠意。
“如此看来,还真是天意弄人啊!”
东方濯苦笑摇头,脸色有些僵,“孤亲眼所见,他醉酒不稳在栏杆处呕吐,慕容修趁人不注意故意把他推下去的。”
那一刻,东方濯才知道那日慕容修为何那么反常。
事事顺从,事事伏低,就连相国嫡子让他学狗叫,他也照做不误。
只为等相国嫡子自我膨胀,得意忘形放下戒备,方才动手。
慕容修将相国嫡子推下去后便静坐在那儿,目光一直盯着下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慕容修才推着轮椅缓缓转身。
等他过身来迎上半醉的东方濯探究的目光时,嘴角浮起了阴狠的笑。
东方濯便假意醉酒,和旁人一样趴倒在桌,闭上了眼睛。
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冰凉的匕首贴上了他的脸时他浑身轻颤一瞬。
慕容修凉幽幽透着阴狠的说:“大皇子今日醉酒做了个噩梦,梦醒……就不必记得了。”
那轻轻的,冰凉的,仿若幽灵般的警告声如今再回想也还是觉得后背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