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回头瞥了一眼静默不语，一脸看戏的慕容修，甩袖便往院外走。

“本皇子看安王也平安无虞，突然想到还有要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慕容修见他抬步出去，冲他背影行礼：“六皇子慢走。”

百里沐笙见他走了，几步走到慕容修那边坐下。

慕容修给她倒了茶，她一饮而尽，将手中茶杯猛然放在桌上，“浪荡轻浮，自视甚高，也配要好脸色？”

“若不是我如今内力被压制……”她说着抬起手掌在身前用力一劈，“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阿笙，你就那么喜欢戏弄男人？”慕容修面色不算好，语气也是沉沉的。

百里沐笙想到他心悦三公主，阴阳怪气回他。

“许你倾慕公主，不许我戏弄皇子？”

“他说我倾慕三公主，你就信？”慕容修无语的看着她辩驳。

“为何不信？我眼睛又不瞎。”

她说着，学着三公主的样子唤他。

“修哥哥，我不会下棋。”

“修哥哥，我及笄礼你一定要来。”

“修哥哥，修哥哥，叫的好不亲热，我看你也享受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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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见她撇着嘴，抱着胳膊满眼嫌弃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她有些可爱，不自觉扯开了嘴角。

百里沐笙见状，心里一股火莫名冒起来。

还说不倾慕公主，这一提起她就眉开眼笑的。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于是她又阴阳怪气的问：“修哥哥，今日怎么不去教你的公主妹妹下棋了？”

她的阴阳怪气听在慕容修耳里，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

慕容修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她，“阿笙，你这是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百里沐笙神色不自然，白了慕容修一眼别过脸去，“我又不像你那公主妹妹，这也不行，那也不会的。”

慕容修见她不自在的坐立难安，又极力想撇清嫌疑的样子，笑容更胜了一些。

百里沐笙余光瞥见慕容修意味深长的浅笑，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直接转过身去背对他坐着。

半晌后，慕容修突然收敛了笑意，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认真的问：“阿笙，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百里沐笙思考一会儿，转过身来，神采飞扬，起身双手洒脱背在身后，笑着开口。

“自然是远离朝堂，自由无拘，鲜衣怒马，对酒当歌，驰骋江湖！”

慕容修端杯的动作一顿，目光从她意气风发，满是洒脱笑意的脸上移开。

他垂目盯着茶杯里淡青色的茶水，拇指缓缓摩挲茶杯，眸光逐渐涣散。

她想要快意江湖，而他从未想过。

百里沐笙没听见他说话，缓缓偏头看着他的侧脸，见他神色有些低落，脸上笑容也缓缓散去。

慕容修涣散的视线汇聚，端起杯吹了吹茶水面，喝了一口。

他语气不明，一语双关。

“既然如此，那阿笙当初，为何要助慕容瑾，夺得天下？”

听见慕容瑾三个字，百里沐笙面色沉郁下来，心里瞬间五味杂陈，也没注意他话里的玄机。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缄默了。

仿佛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曾经与自己初衷背道而驰的选择。

半晌后她看着慕容修问：“那你呢？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慕容修慢慢放下茶杯，目光看着远处桃林挂着的桃子思量，声音小了许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