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和旺褚二人自从摊上检查水源的事,几乎每天都会以身试毒。不仅将士们洗澡的河流,还是吃喝用的井水,大家都格外谨慎。
姜雪时看了看天,已经有半个月没下雨了,水源一旦被破坏,八万大军常驻于此,不被毒死也被渴死。
于是她紧急查看军器监新出的高厚度盾牌,保证能挡住敌方的火器,趁夜色进攻,敌军也看不见自己的军况。
而且制作火器不仅材料难寻,制作过程也危险,必须有专人研究,她不信霍启东短时间内能造出成千上万的火器。
“将军,这盾重十五斤,绝对能抵挡住火器,并且我们也有了自己的火器,我昨日丢在河水里试了试,威力更甚他们!”
姜雪时对他也有了极大的信心,“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待我们回京,我会亲自在皇上美言,此役,你功不可没!”
沈括拱手忍俊不禁,“那就多谢将军了!”
吴为上次受伤后,也休养了一段时间,只不过还有轻微的疼痛,再次上战场也绝无问题。
姜雪时觉得还是跟他商量一下,毕竟他不会因为对自己有偏见就不顾我军死活。
“吴统领,我决定下一次咱们晚上进攻,盾兵在前面列好阵型消耗他们,他们没有白天打得精准必定不敢迎战。我带领盾兵和先锋军攻城,吴将军负责在后面掩护,我军也用上了火器,你上次了解过敌方部署,便挑人最多的位置打。”
“只是那刀浪勇猛无敌,只怕无人敢上啊?”吴为摸着胡须想想都后怕。
“双拳难敌四手,这是我们先锋军的事,你只管掩护。刀浪瞎了一只眼睛,只怕夜里更难看清,你不必担忧!”
吴为听此也觉得敌方胜算不大,毕竟泸州被林将军他们掌控,又有杨蕊儿洗刷皇上的冤屈,揭露瑞王的狼子野心,他们的人势必会军心动摇,不愿相随。
刀浪再厉害,也只是亡命之徒,一对一的战术打多了,定是没吃过战场上的亏。
正待她检查军备是否充足,各军人员是否就位,准备卷土重来时,程夜那边突然传来了噩耗。
程夜一人带着锥帽而归,重重的跪在她的面前。“将军,东营那边的将士全遭了天花,这可如何是好?”
姜雪时的手一抖,茶杯就砸了个稀碎,她的手也被烫红了!
“可有大夫前去查看,到底是哪儿出现的?”
“属下每天查过水源,甚至还尝过,大夫们都说无毒。那天花不知最先是谁起的,平日里大家都互相接触,很容易就传染了!”
姜雪时激情澎湃的心被淋了一盆冰水,心中悲痛万分。“赶紧将人分离开来,每日让大夫将锥帽用药水泡过,给他们送去汤药。只要得了这病的,一定不能出去。”
程夜也知道这病的可怕,特别像这般炎热的夏季,更是传染得快。
“这件事是卑职之过,望将军责罚!”
姜雪时现在哪里还讲功过,只求他们能熬下来。
“你已经尽力了,究竟是不是天花可有确定?”
“卑职远远看过,只觉得他们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泡,大夫说身上也是如此,与天花无异,况且一下子就有将近一万人染上,不是天花还是什么?”
姜雪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东营是她们的核心力量,是先锋军。他们都染了病,谁又能代替他们?
“我去招募民医来帮忙,你也注意别被传染了,只安抚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让敌人知道我们自乱阵脚,很可能会被偷袭。”
夏天这么热,得了天花痛痒难忍,不及时解决,只怕全都死在这儿,闹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