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如活佛在世,不嫌弃小女身份低微,一穷二白还邋里邋遢的,不仅在生命垂危之际出手相助,更是自掏腰包让人救治和照顾我的女儿和外孙女,老身实在是无以为报,家中还剩下点鸡蛋,望程大夫不嫌弃,收下我们母女的一番心意!”老妇人念着他的好。
程寂不知道她们一瞎一瘸的家人走了多久,双手接下,“那在下就谢谢夫人的好意了!”
妇人咧开嘴,笑得很是开心。
他知道这时候不接,肯定会使她们自尊心受创。
“两位从何处而来,那日为何让令爱独自出门?她双目近乎失明,牵着幼子甚是危险。”
提起这老妇人便开始抹眼泪,“我年纪大了,去山上砍柴摔了一跤,这腿便好不了。村里没人愿意给我们娘俩看病,因为我们不仅没有钱,还欠着许多债务,桂兰不得已便拿着家里的一个玉佩准备去当掉,给我买点药回来,谁知那会摔了一跤,导致早产了。”
“家里就你们三个人吗?”
桂兰摇摇头,“还有我爹,他瘫痪在床根本无法行动,全靠我娘照顾。”
“在下还是想弄明白,你的两个孩子生身父亲为何对你们不闻不问?”
老妇人委屈得眼泪不停的流,想哭又不敢太大声,只轻轻的抽泣。
“都怪我不好,她小时候没看好她,戳瞎了一只眼睛,她十五岁的时候,独自一人去山上采蘑菇,被路过的人给强暴了,我们四处找也不见那人踪影。我女儿又没看清那人长像,被蒙了眼睛身心受创,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村里人就开始说三道四。”
桂兰低下头,“娘,我对不起你,不要再说了,我让你们蒙羞了。”
程寂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这世上有太多的法外狂徒,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捉拿归案,为何没有黑白无常索他的命?
“姑娘,这不是你的过错,你不要自责。那这第二个孩子,又是谁的呢?”
老妇人还是摇头,“如同第一次一样,我跟她爹不在家的时候,被哪个天杀的给欺负了,等我们回家时,家里一片狼藉,唯独留下了这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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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兰也在一旁红了眼圈,“我原本是想给它扔掉,可是我又想抓住贼人去报官,那官府根本不理会我的冤情,我这玉佩压根查不出真相。”
老妇人继续解释,“我们俩老有时候真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又心疼闺女和两个外孙无人照顾,老伴气得失心疯,活不过两年了。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拿这脏物去换银两?”
程寂接过那玉佩正反瞧了瞧,上面只有一轮残月,看不出来历。
桂兰说了这么多,怕耽误他的时间,赶紧拉着老妇人就要拜别,“恩人,我跟我娘便先回去了,若他日我们生活好些了,再来拜谢恩人!”
程寂也知道天色不早,而且她们提着鸡蛋走到现在,肯定又累又饿,忙拦住母女二人。
“老夫人,天色已晚,你们家里可有叫人帮忙照看孩子和老人?”
桂兰点点头,“我们出门时让隔壁的夫妻帮忙照看一天,若我们明天再不回去,别人肯定不乐意了。我儿还小,怕饿着肚子,所以得赶紧回去。”
程寂有心留她们住宿,但是她们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顾,便不敢多言。
“我送你们回去,顺便查查这玉佩的出处。”
桂兰羞愧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能走回去的。”
“你遇险两次了,这路上不安全。我先让人准备吃食,一会咱们路上吃。”
老妇人颤抖的看了眼女儿,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这世上,好人还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