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捱到天明,程寂的头还是昏昏沉沉。
姜雪时得知程寂离宫,便开始生龙活虎的晨练。
按照往常的习惯,拿几个包子就去早朝了。萤烛跟着青云一起跑步,还挺用心。巧葱便成了每日伴她上朝之人。
猜到皇上今日必定宣她,她也带着薄礼祝贺他大病初愈。
原本是要跟着曹公公一道走,丞相却留了她谈话。
曹公公不得不给他面子,“既然是摄政王有事,将军便以国事为先。”
果然还是丞相面子大,能让皇上等着。
钱守梧首先便是拱手对她作揖,“拙荆之事,感谢姜将军及时告知。”
姜雪时给他留面子,打着哈哈不愿再提起,“您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这是丞相大人的家事,我不敢过问。”
钱守梧原本也对他心存感激,奈何他居心叵测,心术不正,那份感激也荡然无存。
姜雪时真的是人美心善,体谅他人。本来他不知从何说起,她一笑置之后,他也便当无事发生。
他年纪大了,不敢赌夫人是否生二心。但是他坐到如此高位,不能被世人耻笑,所以他亲自找杜冰说开,并威胁了他一顿。
姜雪时进了明君殿,正在对皇上诉苦自己无能为力,皇上却命他躲在屏风后不许出声。
满是不解的他,听着姜雪时给他行礼。
霍毅行禀退了宫婢,突然龙颜大怒,“姜雪时,你可知罪?”
断定程寂不在这儿,她死鸭子嘴硬道:“臣不知何错之有,请皇上明示!”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霍毅行看她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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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程寂说他并未婚配,并且程夫人也在篷州为他找了姑娘,你如何解释与程寂有婚约?”
屏风后的程寂一愣,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姜雪时不慌不忙的拿出怀里的信,里面还夹了一片树叶是她看书用的书签。
“臣与程寂的确是有一段过往,皇上请看!”
霍毅行拿着那信,有树叶的清香。他见过程寂的笔迹,的确与信上一模一样。
姜雪时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为了掩盖墨水的气味,特意用了熏香的信纸,再加上树叶的味道,完全盖过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程寂写给你的?”
姜雪时不慌不忙,“正是如此,他离京之时,特意给我留了信。起初我与他两情相悦,那日,他说我长得像他未过门的妻子。朝思暮想之人,所以对我有别样的感情。”
姜雪时煽情到差点感动自己,又开始编造:“我深知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便渐渐收回了心。前几日,他回京给我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还是决定在篷州娶妻生子,于是毅然与我相决绝。我空欢喜一场,明知与他过去相处是一场梦,却难受得肝肠寸断。前天宴会之上,他与我形同陌路,我接受不了第二段感情的背叛,因此昨日伤心欲绝,称病告假。”
她说话的时候,想的是那个话本子里被休掉的妻子,同情心泛滥之后她就哭得稀里哗啦,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竟然在皇上面前哭成了泪人。
霍毅行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便信了她所说的。
这个程寂,真是害人不浅!
“是朕误会你了,姜爱卿保重身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姜雪时以为蒙混过关,就当她鸣鼓收兵之时,程寂却突然从屏风后出现,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