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垚却是没理会对方,而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扈从。
“怎么搞得,陛下所赐的第二题呢?你给老夫一张白纸做甚?”
说罢,还狠狠瞪了一眼对方。
就在这时,重新落座的永盛帝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爱卿,不必苛责下属,朕本来给他的便是一张白纸。”
“本就给的白纸?陛下,这……”
王垚一时愣神,无言。
同样神情怔住的还有其他一干人。
阿史那·胭脂,墨无争,柳如风等七人,全不面露迷茫之色。
不明白永盛帝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边,叶玄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略微思索之后,他眼神变得猛然一亮,立时明白永盛帝的用意了。
下首
“陛下塞了一张白纸在这骰子里?你们说,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瞧你这话问的,陛下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他心中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不管陛下想什么,必然有其用意,嗯,很深的用意才是!”
“靠!你这话等于没说。”
“白纸一张,这下有好戏看了,就看上面这几位怎么理解了。”
……
“姐姐,父皇塞一张白纸在那里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又怎么会知晓呢,不过父皇这般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姐姐,你这话与旁边那人说的一般无二。”
赵凝雪拉着自己姐姐的臂弯,轻笑一声。
起初,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但既是一张白纸,那便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了。
自然,也就不必再为叶玄担心什么了。
“是呀,我与那位公子一般,也不清楚父皇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
“父皇总是神神叨叨的,诗会便是诗会,直接让他们与玄哥比试诗词不就成了。”
“若只比诗词,渭水诗会岂不是真就成了诗会了,父皇想要让渭水诗会与临安文会,滕王阁文会相提并论,那诗会变就要向文会方向发展,不仅仅比试诗词,还要比试其他。再者,今日叶玄本就在诗词之上,无人能出其左右,若是父皇依旧选诗词为考题,也会落人口实的。”
“不考诗词,那考什么,琴棋书画?这四样,前三者还好说,这最后一样,想要短时间内画出大幅的画作只怕不太可能,况且,如今,天色一晚,就算是父皇给他们时间,只怕也来不及了。”
“至于前三者,似乎更考教的是技巧,而非是你这人聪不聪明,似乎也无什么意义吧?”
赵凝雪听后,嘀咕了一句。
“的确如此,先看着吧,父皇如此看重这次诗会,定然是由妥当之法的。”
两女你一言我一语。
台上,永盛帝却是将目光再次投注到了叶玄身上。
“叶玄,看你这神情,是明白朕的用意了?”
“呃,陛下,臣只是大略猜到了一些。”
“你说说看。”
叶玄当即点头,看了一眼同样向自己投注过来目光的几人,正欲回答。
突然间,旁侧的南晋一名学子却是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大声道。
“大靖皇帝陛下,学生猜到了。”
永盛帝当即皱了下眉头,对于这插话之人显得颇为不满。
叶玄却是满不在乎。
“陛下,既然这位兄台猜到,便让他说便是了。”
“好,你先说。”
“谢大靖皇帝陛下,学生以为,陛下将这白纸塞入这骰子之中,意为清白,清清白白之意!不知可对?”
“清白?”
旁边,穆和声音带上了几缕疑惑之色。
“正是,几位轻看,这白纸清清白白,正如我等儒道弟子,当清清白白,身正影直。皇帝陛下,不知,学生可说的对?”
“清白?呵呵,你这般解释倒是也说得通,身为儒道弟子,追求儒道至深奥义自然要清清白白,身正影直,不偏不倚,不过你猜错了,朕的本意不在于此。”
“不是吗?”
对方神情一愣,面露失望之色。
“皇帝陛下,可是虚无之意?”
旁边,穆和细想了一下,回答道。
“皇帝陛下,是想与我等探究佛理不成?”
“虚浮,若是虚无,朕自可在其中什么都不放,不是吗?”
“这……”
穆和当即语塞。
“怎么,胭脂公主,墨家小子,六皇子,擎苍皇子,都没有眉目吗?”
永盛帝没去看对方,目光扫向了阿史那·胭脂等人。
“大靖皇帝陛下,胭脂只擅长答题,这猜谜的本事却是不行呢。”
“那你们呢?”
“大靖皇帝陛下,可是让我等作画亦或者写一副字呢?”
一直如边缘人一般的拓跋擎苍,寻思了一回问道。
“呵呵,自然也不是。若是作画、题字,这白纸似乎也太小了一些,不是吗?”
“陛下所言极是……”
“算了,既是都没猜出来,那叶玄,你便说吧,看看能不能言中。”
“呵呵,陛下,方才,臣还没有多少把握,可现在,臣却是有十成把握了……”
叶玄微微一笑,面露从容之色。
“十成?哼!叶小侯爷,在下承认,先前你的横渠四句,的确令人振聋发聩,犹如黄钟大吕,可此番却是猜皇帝陛下这一张白纸的用意,你便对自己这般自信?”
穆和冷哼一声,眼神有些犀利的盯视叶玄,显得颇有恨意。
阿史那·胭脂见此,眉头微微皱起。
他清楚穆和是一个很自傲之人,对于自己的才华,向来自负。
可也清楚他并非一个喜欢树敌的人。
可是今日,他似乎已经不止一次的对叶玄展示出极强的敌意了。
“穆和公子,我这可不是自信,而是根据现在的情形,以及我对陛下的了解,分析而出。”
“分析?”
“只一张白纸,如何分析,莫不是陛下早已经告知你答案?”
“放肆!”
这名南晋学子话音刚落,旁侧,永盛帝便冷喝一声。
后者身子一哆嗦,瞬间脊背之上,冷汗直流。
他这时才猛然醒悟,这位大靖皇帝陛下就在旁侧。
而自己平日讥讽他人习惯了,竟然忘却了这一点。
“皇帝陛下赎罪,学生口无遮拦了。”
“哼!朕念你初犯,便饶恕你这一次,若是再胡言乱语,颠倒是非,朕定然不会饶恕你!”
“学生知晓,学生再也不敢了。”
后者心有余悸,额头冷汗涔涔,却是缩在座位上再也不敢动分毫。
“叶玄,你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