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高祁月还在书房工作。

他正在把巫宁发表的那两篇关于‘出血综合症’的国际核心期刊和师父高清让早年的笔记作对比，高祁月对科研一窍不通，但是SIN里都是穹引笼络的天才科学家，昨天晚上有一个叫缪思远的人通过SIN对他发起了跨部门见面的请求。

缪思远所领导的小组是专门研究‘出血综合症’的，目前这个病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有逐步扩大的趋势，也引起了很多国家的关注，尤其是一些环境污染严重的小国家。关于这个病，穹引在研究方面一向领先于世界上的其他研究室，甚至巍然和槐月的特效药都是在琼绶带之后才研发出来的，所以缪思远对于国际上的关于‘出血综合症’的论文向来不屑于顾，只是前两天他突然发现，有个人的论文和高清让早些年的笔记高度相似。

穹引虽然研发成果众多，但是他们为了避免别人窃取和抄袭，除了与赫诺在售商品有关的论文，其余论文一概不在明面上发表，都是统一整理成文章或笔记，存档在SIN的服务器上。SIN里有全球顶尖的骇客坐镇，按理来说不会造成资料泄密，退一万步来讲，防御系统真的被人从外部入侵了，服务器里有无数价值远超这两篇笔记的研发成果，为什么只发布这两篇。

这太可疑了，而且据缪思远所知，别说巫宁的导师，就是整个君坦的大学，关于研究‘出血综合症’的课题研究小组都很少，巫宁的导师专业方向也不是这一个，怎么可能会允许巫宁一个学生去研究一个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

在得知高祁月正在调查君坦境内的仿制药后，缪思远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高祁月。

高祁月在对比完之后，又用穹引的信息网络搜集了一下巫宁的生平，资料上显示巫宁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跟随父亲移居希望联邦，十八岁时，父亲生意失败自杀，巫宁由国内的爷爷奶奶接回君坦，凭借外籍人的身份考入了鹿河大学制药工程专业，本硕连读。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个巫宁刚刚通过了天虞旗下子公司桐君本草制药的面试，拿到了一个年薪两千万的天价酬劳，算时间差不多是高祁月引蛇出洞的两个月后。

只不过当初跟他交手的是个男人，这个巫宁虽然留着狼尾的发型，但是身高差太多了，那个男人的身高跟他自己差不多，185上下，巫宁身高只有178。说不定男人是巫宁的同伙，两个人一个负责制药一个负责送货。

凌晨一点半，高祁月拨通了师父高清让的电话，告诉他师父，君坦境内的仿制药，有了新的发现。

高清让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不老的容颜是穹引众人害怕他的根本，只是他已经无法再通过种子强行延续自己的寿命了，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腐朽，所谓的长生不老也只是让他比普通人类多活六七十年罢了。

“师父你看，这两篇国际核心期刊和你之前的两篇笔记高度重合，查重率到了95%，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社团里从未出过背叛组织的人。”高祁月的电脑上，差不多满屏都是被标红的文字。

也不是绝对没有，只是叛徒都被解决了，种子可不是神族那些被世界规则制约的废物，它们不惧怕热武器。

“这两篇笔记都不是我的，是你大师兄历青玄的，他走后，是我亲自整理的这些资料。关于‘出血综合症’的资料，只对缪思远和他师父开放，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个人看过了。”高清让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这些资料都是他按照历青玄的手写笔记，一个字一个字敲得。

“谁啊师父，我记得大师兄和你制作出了琼绶带的配方后，社团里就减少了对于这个病的研究，只剩下缪元良师徒两个人还在研究。”高祁月虽然不喜欢学术研究，但是社团的历史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二师姐——虞雾，你大师兄死后，她就失踪了。当年你师兄出事的时候虞雾去找过他，但是后来瑞雪国火山爆发，我只在峡谷里找到你师兄的骸骨，你师姐，下落不明。”五十七年前，高清让同一时期损失了两名心爱的弟子。

他太老了，眼睛都有些许浑浊，两个弟子的面孔，已经在他心里逐渐模糊了，但他看到历青玄的笔记，仍然露出了一丝自己都未意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