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这日,云子猗与以往一样在栖云峰晒太阳小憩。
“师尊。”余摛锦在榻边蹲下,轻唤了一声,“刚才宗里有人来访,说过两日便是论剑大会,希望师尊能去露个脸。”
云子猗再不管事,五十年一度的论剑大会,这样重要的场合,他总是该去露个面的。
而他本身也是天元宗的论剑大会在外的一道活招牌,都不需云子猗说些什么,只要放出消息,说他也会出席论剑大会,全修真界的剑修便都会争先恐后地来此。
“唔,好……”云子猗本来也没睡着,闻言便抱着猫坐起来,“我前两日还想着这事呢,这次论剑大会,你想去试试吗?”
灵兽的寿命本就比寻常动物长上不少,加之云子猗各种灵丹妙药喂着,四十年过去,当初余摛锦送他的猫都还活蹦乱跳的。
“我……我怕会给师尊丢脸。”余摛锦低下头,踌躇道。
他经脉恢复,重新踏上修途也才三十多年,虽说有天下间最厉害的师尊不假,可论剑大会上哪个参赛的剑修不是天才,修炼了上百年甚至于数百年的也不在少数。
余摛锦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竞争力。
而这样的场合中,在旁人看来,云仙君的弟子若没能拔得头筹,只怕是件丢人的事情,就算有再多缘由,他们也是不在乎的。
余摛锦自然不想成为师尊身上的污点。
云子猗笑笑,漂亮的眸子弯成一弧新月:“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还是觉得我教得不好?”
“当然不是!”余摛锦忙否认道,“只是……”
“那就是怀疑我收徒的眼光了?”云子猗叹了口气,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了抚下颚,语气中说不出的委屈,“没想到摛锦对为师这么不信任,这倒是当真让我伤心了。”
“我,我不是……”余摛锦哪见过自家师尊这般模样,一下子慌了神,偏偏他笨嘴拙舌的,一时连解释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师尊就别逗师弟了。”郁迢捧了杯茶递给云子猗,笑道。
余摛锦被问懵了,一时当局者迷,郁迢作为旁观者,看得就再清楚不过了,云子猗哪里是真的委屈,分明是在逗余摛锦玩儿呢。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倒不是当真看对方顺眼了,只是在师尊面前装得久了,再假的关系多少也培养出了些许情分,哪怕是在私下里,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余摛锦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声咕哝道:“师尊……”
“好了,不逗你了。”云子猗轻笑一声,温言劝道,“这论剑大会五十年一度,是极难得的机会,无论走到哪一步,对你的修途都极有好处,不妨去放手一试?”
余摛锦和郁迢这些年虽修为涨得飞快,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这栖云峰上,就算偶尔出去历练,他也会陪他们一起,实在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
而论剑大会这样群英荟萃的场合,能遍会天下豪杰,好好历练一番,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实在是最好的历练机会了。
“可是……”余摛锦依旧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