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才是陛下呢。”祁尧忙搀住意欲向他行礼的云子猗,语气中透出一分慌张和委屈,“先生这是做什么,要与我生分了不成?”
云子猗看着祁尧紧紧箍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微微叹了口气:“殿下,君臣有别。”
祁尧或许不在乎,但他不能太失了规矩。
祁尧却是越发郁闷委屈。
他并非不懂君臣之别,不懂云子猗的顾虑,可他不愿云子猗对他只是君臣师生的情分。
明明他们该是彼此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又何必闹这些虚礼。
只是这些话,祁尧不愿意当着另外那两个人的面说出口,便换了个话题:“皇弟和卫兄还在这儿呢,莫不是要一辈子赖在先生府上了?”
卫彰笑了声:“太子殿下当真明察秋毫,这都被殿下猜到了。”
祁尧闻言,差点儿没控制住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我们已是先生新收的护院和书童了。”卫彰笑盈盈道。
云子猗笑乜卫彰一眼,神色语气间满是纵容和亲昵:“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殿下别听元诚乱说。”
“先生亲口答应了的,一诺千金,莫非要食言?”祁煦接话道。
“怎么你也跟他胡闹。”云子猗无奈地瞥他一眼,又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此刻确实有些掉以轻心了,毕竟如今的祁煦对祁尧已是毫无威胁,祁尧对姜家的处理亦十分宽容,云子猗也没想过祁尧会再对祁煦做什么。
祁尧原本也确实不打算对祁煦做什么了。
毕竟对于他而言,为了一个无用之人伤了他和先生的情分,实在太不值得。
但此刻,他有些改变主意了。
祁煦哪里是无用之人,就算结束了皇位之争,这家伙依旧是横亘在自己与云子猗之间的一道阻碍。
往后自己日日在皇宫里操劳,只在早朝和偶尔的空闲时分才能与先生见上一面,这家伙却能赖在先生身边,一日比一日亲近。
甚至或许哪一日,先生受祁煦蛊惑,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
祁煦这人,向来是最擅长花言巧语的。
祁尧想都不敢再想下去,生怕自己一时按捺不住性子,当即拎把菜刀把祁煦砍了,留下一句明日还有登基大典,便匆匆告辞离开。
祁尧刚才一瞬间想得太多,繁杂的心声云子猗都只听清两三分,还没来得及消化其中的信息量,对方就转身走了。
“殿下……”云子猗唤了一声,却没拦住他匆匆离开的步伐,想了想,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祁尧这些日忙碌,明日登基大典又要折腾一整天,今天是该早些回去休息的。
至于旁的那些,还是等过了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