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云子猗听到这么一句。
面热心冷,又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家伙。
“无妨,殿下不必挂怀。”云子猗温然笑道,清润的嗓音如春风般和煦。
跟着卫彰跑了一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赵太医寻见机会上前:“还是让微臣为云大人把下脉吧。”
“劳烦了。”云子猗微微颔首,也没有推辞。
赵太医诊了半晌,微微蹙眉:“云大人这像是天生的弱症,又有气血两虚之相,该好好调理着,不若下官为您配一副补药,您回去坚持服用,身子能舒坦些。”
他没说能大好,主要是这先天的弱症几乎没什么完全治愈的可能,慢慢调理也不过是减轻症状罢了。
“那便多谢您。”云子猗点点头,也不大放在心上。
他没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多大问题,这先天的弱症,多半是那个所谓的系统为了掩人耳目弄出来的。
“先生。”赵太医离开去撰写药方后,卫彰才走上前,朝云子猗恭敬行下一礼,“方才是元诚莽撞了,不慎伤了先生,还请先生责罚。”
元诚是卫彰的字。
云子猗起身搀他起来,神色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反而宽慰道:“我没事,你也不必自责,还要多谢你帮我请太医来,辛苦你跑这一遭了。”
说着,拿出一方绢帕递给卫彰。
时值晚春,天已然热了起来,少年人火气正盛,卫彰又跑了一路,额间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只是他自己都顾不得这些,却不想云子猗还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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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最温润有礼的谦谦君子,只是对上他平和的眉目,心都一并静了下来。
“多谢先生。”卫彰接过那方还带着温热的绢帕,脸上一片云霞般的红。
【云先生好温柔啊。】
倒是个难得表里如一的好孩子。
云子猗轻轻笑了声,卫彰的脸登时更红了,其余几个少年也觉得颊边有些发烫。
祁煦神色不改,祁尧却不自在地别过脸,在心底念叨了句。
【装模作样的家伙。】
云子猗并不在意,他活了太多年岁,已经极少有什么事能真正让他放在心上,何况只是个半大孩子的腹诽。
只觉得有趣罢了。
他今日还不需授课,只是过来看看,但看看时间,祁尧他们大约是快要上课了。
“先生是要回后堂休息会儿,还是我遣人送先生回去?”祁煦抢在祁尧之前笑吟吟地开口,态度十分礼貌谦和,并不因自己皇子的身份而显露出半分骄矜。
若非云子猗听得到他的心声,只怕真要以为这是个温顺乖巧的好孩子。
“不必了,我也想留下听一会儿,不知道方不方便?”云子猗问道。
他从前虽也带过弟子,有过开坛讲道的经验,但真正意义上的教书育人还是第一遭,不想误人子弟,还是观摩一下好些。
祁尧原本还在为祁煦的“僭越”生闷气,闻言倒是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他这小先生,竟然要和他们一起上课?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