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听得有些心疼他,但是也仅仅一刻,这个皇帝是他谋算得来的,自己要当那肯定就要承担起责任,也没什么可以心疼的。可是他这三言两语就把后宫里侍奉他已久的女人们全部贬低的一文不值,也着实替她们伤心。
“贵妃有孕,已经快五个月了,皇上应该去看看她。”
赵修却是感到意外,从她搬进承乾宫那刻,翊坤宫明里暗里使的绊子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她也劝他去看贵妃?“你怎么会让我去贵妃那里,她可没给你好脸色。”
周娇淡然一笑,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本来就没什么真心,此刻更是堆满了虚伪。
“皇上就算不喜贵妃,也要顾念着龙胎,要不然万一有人动手脚,那就不好了。皇上国事繁忙,也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给你准备的还是菊花茶,只是不像当季的新鲜了。”说罢周娇便想着给他倒杯茶,不想竟使不上劲儿,反而将茶水都洒了出去,她只怔怔地盯着残破的一地狼藉,满脸都是手足无措,向赵修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赵修也十分心疼,一个箭步冲向了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焦急的问:“娇儿,怎么了,近日不是派太医来治理你的手了吗,怎么感觉愈发不好了?那帮人是怎么伺候的?”
“皇上息怒,并非是他们不尽心,到底他们困于宫中所见所闻甚少,既然他们治不好,倒不如从宫外找能人异士。”
“梅嫔,你今日拐弯抹角地是想为他求情吧?想来西阳的日子肯定不如京城的好,怪不得你总念着他。”赵修的关切在她一番话后,寻摸出了些别的意味,有些不悦地问道。
见此周娇继续服软:“皇上,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我想治好自己的手,有错吗?现在我也顺遂你的心愿,做了你的嫔妃,你难道就是这样的无情无义看着自己的嫔妃身陷病痛,不管不顾?”潸然泪下,句句直戳赵修内心。
“好了,是我多虑了。你暂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赵修安慰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心虚还是被周娇的话触动了,她最了解他,但是就是这份了解让他们越走越远。两只刺猬,偏偏还都嘴硬无比,还是没能好好说一会儿话,赵修便匆匆离去,转而去了许久未踏足的皇后宫中。
未央宫里,周瑶正在看书,却不知怎么看不进去,停留在这一页已经许久。近几日她免了嫔妃们的行礼问安,就是不想见到那个人,也听闻皇上近日常常去承乾宫,心中不免愤恨。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贵妃还不动手,听说她身边又有个得力的太监为她出谋划策,不过不知怎么就挨了罚,她真是好大的胆子,毕竟也是皇上身边待过的人,她就这么毫无顾忌。要不是她那些个父兄争气,她早就被赐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皇后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赵修轻声问道,刚走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样子,宫人们也特别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周瑶回过来神,不动声色地调整脸色,起身行礼:“给皇上请安。”
赵修将她扶了起来,一脸关切:“瑶儿,起来吧,不必多礼。近日皇后可否身体不适,怎么听说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周瑶瞥了他一眼,心想:你真的不知道吗?直接将人封嫔就算了,接进宫里也罢了,事先瞒得还好,滴水不漏。一见到她就将全部都抛诸脑后了,可还记得当初的她和她的孩子?现在又来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自问与他相伴多年,但是却从来未真正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