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声道:“大家还看不出来吗?宫中那位老太后,一秉国,就下旨清理官店,连官府也开始做起买卖来啦。”
张蔷气得一眼瞪过去:你才老太后!你全家老太后!
提到官店,立即有人义愤填膺地高喊道:“这是与民争利!朝堂上那帮人,都是怂包,为了头上的乌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依在下看,咱们就该联名上书,请求太后撤销官店!”
已经接到最后一位客人,刚跨进会场的夏永彝接过话头,问他:“这官店,是太祖他老人家在打江山的时候,就开设的,这是祖制?你们说,太后会违背祖制么?”
那人不吭声,还是一副不忿的样子。
四川人吕大器对张蔷二人道:“那人的父亲是县令,他家刚交出了两间官店……”
张蔷望了法容一眼,法容立即关注起那人来,下来让隐卫好好查查他老子……
被人反驳的白衫张溥,见夏允彝和陈子龙进来,又站起来,双手往下一压,等众人静下来,他才说道:“今日,我复社在此设宴,以文会友,蒙诸位不弃,拨冗前来,在下太仓张溥,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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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团团一揖,众人纷纷拱手回礼,张蔷和法容、吕大器也随着众人站起来拱手,连道“谢谢款待!”
“想必各位都看到前几日的报纸了,”张溥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报纸,正是那张炒到五两银子一份的《明报》,“现在离春闱不足两个月,温大人却抛出这么一篇文章?意欲何为?”
短须吴昌时愤愤地道:“意欲何为?还不是见宫中那位要实行预算制度,提出来讨好那位的!”
夏允彝苦笑道:“太仓促了,哪里来得及准备?在下家里倒是有《九章算术》,可惜没带来,早知道就带着了,唉。”
陈子龙年轻气盛,比较激进,他挥着手说:“这温体仁为了讨好太后,不顾今科举子的实际情况,胡乱打破祖制,真真是个奸佞……”
白衫张溥叫了一声好,接着说道:“懋中说得好!我等今科举子,却不能成了他的垫脚石,如果我等因为新增的术算题而落榜,踏不上仕途,何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何谈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江南举子纷纷点头:“天和兄说得对!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得做点什么来挽救咱们的前程啊。”
事关前程,连张蔷对面的吕大器,也挥起手臂,操作蹩脚的官话喊道:“不能坐以待毙!”
张蔷关切地问他:“吕兄,你为何也觉得他说得对?”
吕大器垮着脸道:“龟儿子温体人,格老子吾不会术算啊……”
张蔷扑哧笑出声,声音清脆如山泉出涧,吕大器奇怪地望过来,嗡声嗡气喜嘀咕道:“张小友,你怎么女兮兮的?”
张蔷瞪她,连法容也瞪向他:你才女兮兮!你全家女兮兮!
青衫吴伟业,此时只是一个小秀才,跟着先生生张溥上京涨见识的,他拱拱手站起来,斯斯文文地朝白衫的张溥问道:“先生就说说,咱们要怎么做吧?江南十七家诗社,都听先生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