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闻言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下来:“南直隶都成了他们的市场,咱们再建厂有何用?”
钱陞见自己真猜中了五叔的心思,巴不得这位家族荣光振作起来,有他在朝堂,钱家头上就多了一顶保护伞,钱家的田产、生意,都不用缴税了,就是海船出海,也不用看南京那帮老海客的脸色……
想到此,钱陞也兴奋起来,他曲起右手,轻轻地叩着桌面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福吉店的老刘掌柜,现在是城投集团的……总经理,据内部消息,这城投集团啊,不止是宫中那位的生意,当初连太上皇都拨了内帑银子的。”
钱谦益双眼发光:“真的?”
钱陞点头:“只是坊间传闻,但无风不起浪,况且,城投集团确实是刘鸣谦在掌舵,侄儿宁可信其有,所以,五叔不必舍近求远。”
“乐生有何高见?”钱谦益不知不觉,连身子都向对面倾过去了。
钱陞用手指了批窗外:“五叔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路面?还有,这大街两边的房子,为何建得这样快?”
小主,
“为何?”
钱陞道:“城投集团用了一种叫‘水泥’材料,跟三合土类似,那东西细得像粉尘,与沙石混和在一起,用水搅拌后,铺在地上压平,第二日再来看,就硬得跟石头一样,所以这路面,才铺得这样快。”
又指着四周的墙壁道:“五叔看看这墙壁,全是用青砖砌起来的,用的粘合剂,就是那个水泥……所以才能建得这么快,一年不到,就建起来这么长一条街。
往年要建这么些铺子,不得三五年?哪里有这个速度?”
四周的墙壁刷得雪白,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砖石和水泥,但钱谦益相信自家侄儿说的全是实话,他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位侄儿的的想法:“乐生是说,想与他们合作,在南直隶建水泥厂?”
“然也,”钱陞满怀信心地说,“侄儿去南城外,远远地看过他们的厂房,据说,光砖瓦厂,就有三座,水泥厂两座,厂子里的烟囱,怕不有十来丈高,日夜不停地冒着烟……
五叔想想,这门生意,可不比肥皂赚钱?”
钱谦益不太关心生意,他关心的是,这门生意能否让他在裕太后面前刷到存在感,让裕太后记住他,用人的时候,能想起他来。
“赚钱倒不是最紧要的,”他说,“如何让宫中那位知晓?”
说起生意,钱谦益就不如钱陞了,只听钱陞道:“五叔想想,这水泥如肥皂一样,是城设集团的独家产品,咱们要建厂,连刘鸣谦都做不了主,他得请示宫中那位吧?
提到钱家,那位可不得想起五叔来?到时候,咱们再在朝臣中努把劲?”
就是用钱砸,也把你砸进朝堂,甚至砸进内阁!
钱谦益兴奋得,一把胡子微微发抖,用力一拍桌子道:“干了!”
门外的长随听到动静,忙敲门问:“老爷,可有事吩咐?”